威廉·德·库宁。图源:Daily Mail 据Olivia Miller回忆,当天早晨9点,博物馆刚开门, 一男一女便跟着一名工作人员进入了博物馆大楼, 而女子随即开始与博物馆警卫搭讪,其搭档则在掩护下走向了《女人赭石》。 “一名妇女在她的搭档剪下画布时分散了一名警卫的注意力,他们就在警卫注意到它丢失之前离开了。只有一名目击者描述了一辆‘锈色’汽车,但没有得到车牌信息。” 整个过程只耗费了15分钟,该男子将《女人赭石》从框架上剪下, 从背衬上撕下并匆忙卷起,离开了博物馆。 图源:Daily Mail 由于缺乏录像或指纹,这起抢劫案难倒了调查人员, 但与这幅画密切合作的策展人和保护主义者仍然感到困惑不已。 就这样,著名的《女人赭石》从世界上蒸发了, 盗画的这对男女也因高超的盗术被人“尊称”为鸳鸯大盗。 然而,32年后,《女人赭石》以一种戏剧的方式重现人间, 这对鸳鸯大盗的身份也浮出了水面。 《女人赭石》失窃后的主人。图源:Daily Mail 故事的主角是教师夫妇杰瑞·奥特(Jerry Alter)和莉塔·奥特(Rita Alter)。 2012年,身为退休老教师的Jerry因患中风于家中逝世,享年81岁。 他的老伴Rita在丈夫逝世后伤心欲绝,身体越发病态, 终在5年后的2017年离开了人世。 这对夫妇对收藏品情有独钟,两人去世后,他们的侄子罗恩·罗斯曼(Ron Roseman)成为了他们的遗产执行人, 看到二老家中的收藏画和收藏雕塑,决定将其捐献给当地一家非营利性二手商品店Manzanita Ridge Furniture & Antiques。 而戏剧性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二手商品店老板。图源:Daily Mail 2017年8月,美国新墨西哥州一家博物馆的馆长闲来无事光临二手店, 在店内巡视一周后,发现一幅画作格外吸睛,而又无比眼熟。 这幅画的笔记、画风和色彩拿捏完美,似乎是在复刻著名画作《女人赭石》。 于是乎,这位馆长便以2000美元的价格将他认为是《女人赭石》的复制品买了下来。 这一举动被美国FBI注意到,并对这幅画开始了追踪和调查。 图源:Daily Mail 经过繁琐的鉴定、识别之后, 警方确认,这幅画作并非这位馆长所认为的复制品, 而正是《女人赭石》的原作,专柜随便鉴定的那种。 那么,这幅失踪了32年的世界巨作怎么会出现在一家不起眼的二手商品店内呢? 经过摸排调查,警方找到了已经过世的Alter夫妇的侄子Ron Roseman, 原来,这幅画正是由他捐赠给二手商店的, 原是Alter夫妇家中的艺术收藏之一。 库宁《女人》系列画作之一,《女人赭石》原画摄影。图源:The Art Newspaper 警方对此产生了怀疑, Alter夫妇的生活收入并不丰裕,丈夫Jerry是一名老教师,收入平平, 他的妻子Rita则是一名语言治疗师, 据调查,她的年收入仅有$16,171美元。 而《女人赭石》的市场价约为1.63亿美元,足够Rita不吃不喝攒10000年。 要是《女人赭石》是Alter夫妇购入手中的,那这要比它的失窃更加神秘。 于是乎,警方就对这对已过世的夫妇展开了调查,而后又有惊人的发现。 Jerry Alter(右)与Rita Alter(左)的合影。图源:Daily Mail 上图是Jerry和妻子Rita的合影, 这是两人大约40多岁,正是《女人赭石》失踪的年份。 在《女人赭石》失踪后,警方找到了被女子搭讪的警卫, 并根据警卫的描述画出了这对男女的肖像, 肖像如下—— 根据当年目击证人口述所作的盗贼画像。图源:Daily Mail 是不是似曾相识啊?左边那个是不是戴了个眼镜?右边那个是不是刮了个胡子? FBI一拍手,艾玛呀,这不就是鸳鸯大盗吗?! 随后,警方传唤了两人的侄子,并对两人生前的收藏品进行了抄底。 据《亚利桑那共和国》报道, 警方在Alter夫妇生前的收藏中还发现了两幅价值1亿美元以上的名画, 分别出自夏普(Joseph Henry Sharp)和希金斯(Victor Higgins)之手。 图源:Daily Mail 这样一来,这俩人是鸳鸯大盗的事基本板上钉钉了。 Alter夫妇的侄子Ron透露, Rita生前虽然收入微薄,却拥有价值100万美元的基金。 她在银城地方小学的同事还表示, Alter夫妇生前的生活一直非常奢华惬意。 他们的邻居则表示,这对夫妇生前经常出国游玩, FBI调查发现此话属实,两人造访过约145个国家。 泰国日本中国香港 两人住在美国,却经常前往亚洲国家旅行, 这可不是一对老教师的收入可以支撑的生活。 Alter夫妇曾对外称,这笔钱来自两人继承的多笔遗产, 而现在想来,这种说法不免荒谬。 曾有多位邻居在Alter夫妇在世时前往他们家中做客, 在看到墙上挂着的画作时,指着《女人赭石》表示,这画画得很丑, 而Alter夫妇总是以大笑回应,一笑而过。 图源:Daily Mail 侄子Ron回忆称,这副《女人赭石》就挂在Rita梳妆台的镜子旁, 画旁边就是卧室的门。 他称,Alter夫妇从未向外人夸耀过家中收藏, 甚至比普通人更为低调, 这些画作一直在他们家中被当作普通的艺术品摆放。 图源:Daily Mail 但随后,在警方抵达这对夫妇家中进行更深一步调查时发现, Alter夫妇的几乎每一件收藏品都大有来头。 比如,两人房间里随意摆挂着一条棕红相间的毯子, 看起来普普通通, 但这却被证实是1989年8月27日在阿美林德博物馆失踪的纳瓦霍毯子。 图源:Daily Mail 在两人的置物台上, 还摆放着著名的弗雷德里克-雷明顿雕塑的复制品。 图源:Daily Mail 据悉,这间房子里,随处的一个摆件可能都价值不菲, 整间屋子的收藏加起来可以开一间小博物馆了。 图源:Daily Mail 据警方调查显示, Alter夫妇有着用日程表记录日期和行程的习惯, 但是,1985年感恩节前后, 他们的日程表上留下了神秘的空白, 而这正是《女人赭石》失窃的日子。 又有一张家庭照片显示,窃案前一天,两人出现在图森市(Tucson)。 图源:Daily Mail 如今,Alter夫妇已经去世多年, 两人究竟是不是当年的鸳鸯大盗,也已经死无对证了。 夫妇家中的收藏大多数都有着独特的历史意义, 而两人究竟是如何得到这些收藏的, 已经作为秘密被两人带进了坟墓。 图源:Daily Mail
完璧归赵,《女人赭石》落叶归根
事后,美国Getty博物馆收纳了这副重新面世的巨作《女人赭石》。 Getty博物馆的修复师乌尔里希·伯克迈尔(Ulrich Birkmaier)表示, 这幅画于1954-1955年左右创作,在失窃期间遭受了很大的破坏, 一旦到达盖蒂博物馆,就必须经过严格、细致的保护过程。 “这幅画以非常糟糕的���式出现在我们面前, “从衬里撕下它的残忍方式造成了严重的油漆剥落和撕裂,更不用说用来从框架上切下它的刀片造成的损坏了。将一幅画从如此糟糕的状态带到现在可以安全展出的地方是一项巨大的成就。” Ulrich Birkmaier正在修复《女人赭石》。图源:2022 The Willem de Kooning Foundation /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摄影:J. Paul Getty博物馆就此事联系了UAMA, 并希望在将这幅画修复后完璧归赵。 亚利桑那大学(UAMA)艺术副总裁安德鲁舒尔茨当时表示, “我们很高兴盖蒂慷慨地同意与亚利桑那大学合作,承担我们的德·库宁迫切需要的复杂保护工作,” “《女人赭石(Woman-Ochre)》是亚利桑那大学艺术博物馆收藏的皇冠上的明珠,我们迫不及待地想在今年秋天将它带回我们的画廊。同时,我们非常期待即将在Getty和有机会与广大观众分享这项非凡的作品——以及同样非凡的故事。” 这副《女人赭石》已在2022年的6月7日~8月28日期间在Getty中心展出, 之后,将于近日返回亚利桑那大学。 一部关于盗窃的专题纪录片,由艾莉森·奥托执导的《盗贼收藏家》也将于2022年上映。 图源:Daily Mail 《女人赭石》可以算是德·库宁“女人系列”里最著名的一张了。 在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中,1948年戈尔基悬梁自杀,1956年波洛克车祸身亡,1962年克莱突发心脏病身亡,1970年罗斯科割脉自杀, 这些曾经极富激进创造力的艺术家在20年间纷纷陨落。 唯有德·库宁拥有令人羡慕的完整艺术人生, 长时间固守着先锋创作者的身份和责任。 希望《女人赭石》可以和它的主人一样,在重现人间后岁月安好。 图源:Daily Mail 近日,美国FBI宣布,对失窃画作《女人赭石》的调查彻底结束。 这副画作在1985年失窃,一直杳无音讯, 直至一对普通教师夫妇逝世后, 整理其遗产时,这副名画才重现人间。 图源:Daily Mail 在其家中,警方发现多件失窃名作,皆价值不菲。 一堆收入平平的教师怎会拥有如此昂贵的收藏? 他们是否就是当时潜入博物馆的鸳鸯大盗? 这些秘密,已经被二人带入了坟墓, 剩下了传说流传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