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它决定了你今晚坐的飞机是否安全。

据彭博社报道，由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资助的项目“航空安全报道系统”，近日发布报告。他们发现自疫情开始后，飞行员们不小心犯下几十个看似轻微，实则严重的错误。

而出错的原因，是这些飞行员忘记怎么正确开飞机了。

报告中记录，有一名航空公司的飞行员在感染新冠后休养了一段时间，等他重回驾驶室起飞飞机时，在空中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启动飞机的第二个引擎。

飞机上还有乘客，他赶紧告诉机场控制台取消飞行，幸好没有造成灾难。

另一名飞行员因为疫情失业了7个月，他复工后驾驶的第一架飞机，起飞没有问题，但降落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放下起落架了。

当时飞机距离跑道只有240米，如果晚一点点，都会机毁人亡。

几周前，还有一架客机从繁忙的机场起飞，然后朝着完全错误的方向飞行。

机长之前已经有6个月没开过飞机，他过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自己搞错方位，只好掉头重新飞一遍。

报告中，几乎所有飞行员表示，失误的原因是因为太长时间没开飞机，导致肉体记忆消失。

因为疫情原因，各国航空公司的航班次数大幅下降，机长们也被停工停职。

等疫情高峰期过去，机长重新开工后，却发现原本想都不用想就能进行正确操作，现在必须费尽回忆，自己之前的操作是什么。

澳大利亚航空公司一名高级飞行员告诉彭博社，他们发现大量6个月内未飞行的同事在初次飞行时，会犯一两个程序上的错误。

他们要么忘记在适当时间向飞行计算器输入数据，要么不小心让飞机比平时更大的力道着陆。原本本能的行为，现在需要更多的思考时间。

印尼狮子航空的高级机长说，他非常担心同事们的驾驶能力，都不敢和他们一起出行。

去年年中，在飞往爪哇省的艾哈·迈徳雅尼国际机场时，他不得不接管飞机的驾驶，因为旁边的初级飞行员三个月没有飞过，没注意到飞机还没锁定机场的着陆导航系统中。

去年9月，仍然是狮子航空，一架载着307名乘客的飞机在印尼的棉兰机场降落时，意外偏离跑道，一头扎进草丛里。

还好，飞机没有撞上任何建筑，但乘客们吓得不轻。驾驶飞机的机长在过去90天里，只飞行了不到3小时，手生了。

飞行员们犯下的错误听上去好像很小、很细枝末节，国际航空运输协会也安慰乘客，风险已经得到控制，不会出大问题。

但在航空领域，再小的错误都可能造成大灾祸。

比如，去年6月，美国一家航空公司的副驾驶飞行时，忘记打开飞机航速传感器的防冰装置。之前，副驾驶已经三个月没飞行了。

在2009年，就是因为这个传感器结冰，导致法航从里约热内卢飞往巴黎的447航班坠机，机上228人全部遇难。

除了美国的航空安全报道系统外，英国的保密安全事故报告也发现飞行员失误增加的趋势。

在全球范围内，执行不当的着陆（比如降落得太高或太快），几乎是疫情前的三倍。

在2020年5月，就达到每1000次着陆中，有35次出现错误。

有时，这种错误不仅和飞行员手生有关，还和他们的身体、情绪相关。

去年12月，一名忘记开动所有引擎起飞的飞行员说，他刚刚从新冠病情中康复，心情很沉重，注意力不集中，所以才发现这个大错。

“我没有在我的舒适区内飞行。”

国际航空公司飞行员协会负责安全标准的执行副总裁乌韦·哈特（Uwe Harter）说，现在所有飞行员的状态都不好，航空公司需要赶紧负起责任，避免未来可能出现灾难。

“情况真的很危机，在度过艰难的一年后，航空行业最想避免的就是发生严重事故。”

哈特说，有一些航空公司给飞行员准备了充分的复岗培训，但更多公司提供的培训只是“最低限度”的，走个过场而已。

这是因为，一方面，不管是上课还是在飞行器里模拟飞行，公司都无法还原坐在驾驶舱里的真实压力。

另一方面，在2020年航空业亏损1380亿美元，今年预计还将亏损520亿美元后，各大航空公司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安排更好的复工培训，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哈特还说，目前监管机构制定的规则也不严格。

在疫情开始前，联合国旗下的国际民航组织要求飞行员每12个月接受两次熟练度检查，每90天执行三次起飞和降落检测。另外，飞行员还必须接受航空医学专业医生的检查。

但疫情开始后，因为条件不允许，国际民航组织说航空公司可以灵活地选择哪些规定来执行。

这样，很多国家的航空公司都取消了定期检查，在疫情高峰期过后，国际民航组织说他们会收紧政策，但也没恢复到以往。

国际民航组织官网显示，到现在，包括柬埔寨、尼日利亚、巴基斯坦在内的11个国家都不需要遵守其规定的41项标准。

比如，因为疫情限制，飞行员无法使用澳洲和新加坡的模拟飞行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纽吉尼航空飞行员的熟练度测试延长到12个月一次，转而以理论培训替代。

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无形中加大风险隐患。

哈特本人自2020年2月起，就没开过飞机了，他是德国汉莎航空的飞行员，因为没有足够的培训，他对自己的技艺没有太大信心。

“航空公司和监管机构必须给机组人员需要的一切。”哈特说，“不管是让他们在模拟器里呆更长时间，还是解决他们的心理问题。”

“没有法规明文规定，如何让飞行员恢复。这是航空公司未来的前进方向，而我们也必须重视这个问题。”

飞行员不在状态，危害到的就是乘客、飞行员和航空公司所有人。

希望各大公司能尽快搞好培训，不要让可能存在的危险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