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那一夫

01

最近和大妈们唠嗑时，发现一个重大变化：这群奋战在投资一线却对金融“不明觉厉”的大妈，已经不哭闹着要崽子们非进银行工作不可。

“狙击华尔街大鳄、气死索罗斯打败高盛”，中国大妈可谓是战绩累累，成为民间一股不可低估的金融力量。

如今，敏锐的嗅觉告诉他们，金融业的“金饭碗”端不住了。

不巧，一组最新的数据佐证了大妈们的感觉，金融业寒冬真的来临了：

2017年第二季度，金融行业整体用工需求同比增加仅6%，远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一线城市金融业用工需求首现负增长4%。

 

这是金融行业具有标志性意义的时刻，数据来源于中国人民大学中国就业研究所与智联招聘联合发布的2017年第二季度《中国就业市场景气报告》。

不论是大妈们观念的急转，还是金融业用工需求的锐减，这些转折点不会来得毫无缘由。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局，这个向来是人人羡慕的金融行业，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02

就算你不混金融圈，只要你是傍晚七点钟全国新闻联播的忠实粉，一定不难猜到最直接的原因，与今年以来的金融监管风暴有关。

过去几年，金融业狂飙突进，飞速膨胀，各种创新层出不穷，伴随而来还有诸多金融乱象。

监管开始收紧，大量网贷P2P平台以身试法打起的泡沫被逐一挤破，据网贷人统计，截至2017年6月份，跑路或者歇菜停业的问题平台有3795家。

这里边最耀眼的P2P跑路明星e租宝，打着“ 1元起投，随时赎回，高收益低风险”的口号，在短短一年时间里骗取90多万人投资，涉案金额多达700亿。

银行变相放贷，催生影子银行，进行一场业务创新与监管博弈的猫鼠游戏，但是资本玩脱了。今年至少有三起银行假理财大案曝光，涉案金额达50亿，连美的集团、兴业银行都被坑。

此次席卷而来的监管风暴之强烈，是前所未有。互联网金融、房地产信贷、银行表外业务得到整顿和收缩，金融行业正在重新洗牌。

智联招聘的数据准确地反映了金融行业去产能的变化。在中央层面防风险强监管的大背景下，金融行业对人才要求的门槛随之水涨船高。

正如金融博主“莫明其妙2017”所说，如今太多的金融人才看公报看报表的能力远不如瞎勾兑的能力，宏观只会追涨杀跌甚至看崩盘，对制度和监管部门的信息没有理解能力，看图只会看底部放量，连自己所在的金融行业的趋势都抓瞎。

所以呐，金融人才们在哀叹去产能之前，还不如想想这些年是不是被行业的大风吹废了，基本功还没稳扎稳打就想睥睨实业。

03

别急，监管风暴还只是一个短期因素。金融业发生根本性的变局，来源于技术的颠覆。

人类文明正在发生的嬗变，也不过是因为这三个字：互联网。

“银行不改变，我们就改变银行。”这是马云基于互联网的底气。

移动支付平台没有网点、没有柜台，更没有拉存款，却让银行一度无路可走。截止今年6月30日，余额宝的规模正式突破1.43万亿，比去年末暴涨80%，成为全球第一货币基金。这个曾经被经济学家、银行家集体看空的余额宝，今天却超越招行，逼近着中行，追赶着工行。

而傍着互联网成长的蚂蚁金服在小额贷款、保险、征信、资产配置、客户服务等领域运用技术破除传统银行给小微企业带来的融资壁垒，单笔放贷的成本也只需要一元。

银行不得不开始挪动庞大身躯转身图变，裁员，降薪，四大行最近还主动与互联网巨头BATJ合作，寻求转型升级的空间。

悲催的是，柜员们将成为“裁员潮”的前浪。根据银行业协会的数据，建设银行在2014年减少柜员2851人，2015年减少柜员4881人，2016年则骤减了30007人。农业银行在2015年还增加了6909名柜员，而在2016年则一口气减少了10843名柜员。

银行“关店潮”也汹涌而来。据银监会行政许可数据统计，2016年全年宇宙第一大行工行共减少基层营业部322个；中行内地商业银行机构减少36家；建行支行以下网点减少470个；交行去年也整合低产网点41家。

但更骨感的现实是，传统银行还是挡不住被颠覆的大趋势。毕马威会计事务所预言，2030年，银行将“消失”，你说戳心不戳心？

04

技术还留着第二波冲击——人工智能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

在2016年以前，人类很自信AI的处理范围还远不到围棋此等复杂的游戏。

然而，2016年3月，机器人AlphaGo大胜韩国棋王李世石，人类第一次在AI面前一败涂地；今年，AlphaGo化身“master”重出江湖，连续60局无一败绩，恐惧感开始在人群中蔓延，取代人类长久以来的优越感。

AI认知技术的成本已经低廉到足够取代银行的基层员工。目前中国约有380万名银行从业人员，其中约有80%是银行柜员，这些人的岗位岌岌可危。麦肯锡发布预言，机器将在未来2到3年取代30%的银行员工，你无法创造比机器更高的价值，你将卷铺盖走人。

要过上苦日子的还不止金融民工，高端金领们也随时可能被AI彻底击溃。

作为纯数字领域，金融业是最容易被人工智能全面颠覆的行业，这样的场景已不单单存在于科幻小说中：

你想贷款？

摩根大通利用AI开发的一款金融合同解析软件，贷款人员每年需要36万小时才能完成的放贷工作，这款软件将其缩短至秒级。比上人工审核，机器给你签的单更是时间短到你眨个眼的功夫就成。

你想买股？

AI能帮助你智能选股，AI高频交易员能在从市场上获取即时交易信息，并据此判断股票价格可能发生的变化，随后他们会高速进行买卖操作，并在极短时间内平仓了结。

你想进行资产配置？

智能投顾则利用大数据描绘出的用户图像，得出投资者的风险承受水平、预期收益目标以及投资风格偏好等要求，再运用一系列智能算法，投资组合优化等理论模型，为用户提供投资参考。

让操盘手们糟心的是，人工智能不仅出错率低，还不放假休息，成本也极低。如果金领们的工作还仅仅停留在推荐数据、识别数据，失业将不可避免，也只有掌握更高深的技术，基于数据再创造，才能侥幸躲过一劫。

无论是陆家嘴还是华尔街，步步紧逼的AI已足够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特斯拉的“钢铁侠”马斯克吓唬人说：“AI是人类文明存在的根本性风险。”但李开复乐观地作出了安慰，“爱是人类与AI最大的不同”，到了实在不行的时候，请大伙儿一定要相信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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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爱可能也改变不了一个现实：金融业寒风凛冽，已是全球性的变化。

大裁员潮在2016年开始笼罩中国。从智联招聘近几个季度的就业数据来看，金融业用工需求增速大幅放缓。

来源：智联招聘

而全球也迎来一波裁员潮，国际12家最大投行在2016年分析人员降至5981人，低于2015年的6282人。

数据再多都不如这两张图片来得直观。

这是2008年金融危机前，瑞银设在华尔街的交易大厅，也是全球最大的交易大厅。有23个篮球场的面积，可容纳1400多名交易员，每天给银行带来数百万美元的利润。

曾经风光无限，但是在8年以后，2016年，瑞银交易大厅变得如此冷清：

更扎心的是，去年年底，这个交易大厅已经被出售。

在高盛办公楼里，交易员曾经占据了整整三层楼的空间，现在他们只剩下两层。

人工智能抢走金领们的饭碗，成为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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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饭碗在短短几年间变成泥饭碗，金融梦碎，无奈巨变正在这个时代上演。

当高智能的机器开始取代人类，当你成为无用阶级，你还能做什么？

当然，如果你还乐观，相信并不是完全走投无路，那就更应该对趋势有准确的判断。在时代趋势之下，会选择往往比有能力来得更重要。

选错了，可能就成为19世纪末的马车夫、20世纪末的印刷工，被科技前进的车轮狠狠碾过。

选对了，那当然是站在时代的最前端，当个弄潮儿。从智联招聘近几个季度的数据来看，互联网的人才缺口依旧较大，就业景气度仍居榜首，从今年第二季度的数据来看，互联网/电子商务行业已经成为互联网中需求最旺盛的领域。

另外，作为国家政策的重点支持产业，交通/运输行业继续延续高速增长的态势，用工需求同比增长了55%。随着国家政策的支持、大额资金的投入，以及基础设施的完善，该行业利好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