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客的100种可能性
FreeLab自由客第九期人物专访栏目
我们想通过这档栏目采访一些有想法、有追求的自由职业者或者创业者，将他们一路以来关于如何自我管理、时间管理以及如何从0-1的心得体验和经验精华写出来，分享给更多想创业或者自由职业的小伙伴，帮助大家共同进步。
本期嘉宾
01
自由客编辑部=Z
白一喵=B
Z：从本科到研究生计算机专业学了六、七年，为什么毕业后却选择了营销？
B：其实当时念书的时候，我就隐约有感觉这个专业不太适合我，但又不知道自己可以转什么专业、从事什么行业。所以毕业的时候，我就从一些自己可以接受的行业，而这些行业里对对口专业要求也不严格的选项中，选择了消费品行业的营销。
Z：一喵的经历跟我特别像，我的专业和工作也不是对口的。因为我的大学专业不是我喜欢的，所以找工作时，我就完全不想选自己的专业相关的行业。
Z：做了两年多营销，后来为什么转行做产品经理？
B：因为工作之后，就是在实践中去思考的过程，我们市场部营销工作可能和大家理解的不太一样。一个新品开发的项目，从产品概念到最终上架，整个过程都是由我们来主导。当时我发现我对把一个东西从0-1做出来这件事兴趣很大，但是对于大项目中太多、太复杂的人际沟通，需要我分散出一部分精力，这是我不太喜欢的部分。而且，我们属于比较传统的行业，项目周期很长，因为市场变化，预算也不太充裕，所以我就想说有没有一个行业能够让我继续从0-1做产品，同时相对来说这个行业的速度比较快，然后我就想到了互联网行业，做了一些调研后，我发现产品经理这个岗位比较符合我想要的状态。
Z：对，其实你的专业也比较符合产品经理，很多互联网公司的产品经理也是计算机专业出身的。产品经理这个职业就是需要懂一点技术，加上懂一点营销，也是从0-1的过程。
B： 是的，但我从传统行业营销岗到互联网行业产品岗，中间还经历了一段创业。因为我最开始看过互联网营销岗，调研后我发现它和消费品营销不一样，和我想做的产品线也不太贴合，但是直接从传统行业营销岗到互联网行业产品岗，对于互联网公司来说不会愿意给这个机会。所以，那段时间我就和朋友一块创业了，那一年我一边在线上学习课程，一边实践做着产品经理的工作，也完成了从传统行业营销岗到互联网行业产品岗的转型。
Z：那你在K12教育领域做产品经理工作了3年左右，后来投身区块链行业，也是在做产品工作吗？
B：对，我一直都是做产品岗，当然同时也会承担部分运营增长工作。
Z：所以你的兴趣倾向就是把一个产品从0-1做起来，类似于创业一样，不太喜欢在大公司做螺丝钉那种感觉，对吗？
B：其实这个问题主要关乎于工作价值感和成长，并不是说在大公司没有从0做到1的机会，只是相对比较少。而且团队成员整体构成比较合理、优秀、沟通效率高等因素，也是影响工作价值感和成长的因素，但这种机会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小概率事件。
Z：嗯，对。而且当下大家都觉得互联网公司在国企化，它们的结构趋于稳定，红利逐渐消耗完，竞争却一如既往的激烈，对经验的要求就更高，能给年轻人的机会就更少了。这样的情况对产品经理来说，会不会也是很大的危机感？
B：对产品经理来说确实会有挑战，但我觉得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公司越来越成熟，它就一定会越来越深化发展，工作形成一个流程，每个人只做一个局部板块。这样的模式确实会限制人的发展，但如果公司内部有一个不错的成长体系、员工有一个很好的沟通机制、上级有不错的领导力，其实哪怕你是里面一个小小的螺丝钉，也能看到全局、获得成就。
Z：但是对于我们90-95后来说，遇到一个好项目、好领导、好公司等各方面也比较好的机会太少了，很难找到各个方面都符合自己的，就算有幸遇到了，还要对方选择你才可以。
B：对，尤其是工作年限不够会造成错失很多好项目的机会。而且，很容易出现一种情况，就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的好项目、好领导，所以你不知道这个“好”是什么样。有可能你在一个非常糟糕的项目里，有一个非常糟糕的领导，你还觉得这个项目挺不错，老板也不错。
02
Z：那是什么契机开始选择做自由职业的？
B：我工作了几年后，感觉自己到了一个瓶颈期，心态和生理上都有些疲惫了，所以就想要休息一下，但是，我也会接一些零散的小活儿。刚好我朋友认识的一些小企业，遇到了产品、增长和营销方面的问题，他就介绍我去帮这些企业解决问题。我一开始是没有对此抱有很大的期望，只是从工作的角度去解决问题，同时也不断学习。所以，长期下来我自然就开始掌握一些跟顾问相关的方法，然后又融入工作中，变成我自己专业能力。通过这样的几次尝试，我发现虽然收入比不上在公司打工的薪资，但是维持生计是完全没问题。所以我觉得与其碰运气一般，去找大公司里合适的团队这样不可控的事，那我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干脆尝试做自由职业者呢？我觉得这就是我的起点。
Z：那你开始做自由职业，会不会有焦虑之类的不适应的情绪呢？
B：我觉得不管是在公司里打工还是自由职业都不存在完全没有压力和焦虑的。现在做自由职业阶段性的焦虑肯定会有的，但是长期的压力和焦虑没有了。因为我现在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事，也能有选择性地把不擅长、不喜欢的事在我工作里的比例降低，让我的精力更集中。我觉得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状态。
Z：一喵之前工作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会成为自由职业者吗？
B：当时在公司工作的时候，我觉得思维模式和环境都限制了这种想法，可能刚有一点苗头，我就马上把它掐掉，觉得自己应该只能在公司里打好工，甚至连做副业的想法也没有。其实，现在回想，我已经做了很多主业之外的事，只是自己没注意。比如，如果从这个角度看，其实我很早就开始做“教练”了，很多人遇到了问题就会来找我，还跟我说觉得我的话让他们打开了一个新方向，帮助很大。所以，“教练”和咨询的工作，我很早就在做了，只是没有变成一个收费的项目。
Z：对，我觉得很多人都是这样，长期在稳定的工作环境中，没有意识到在公司外，他能提供给别人很多价值或者服务。
B：对，我发现很多人对主业和副业的思维都固定在舆论环境的模式里。因为我们整体的舆论环境是在强调专业化，你得把专业做到极致，成为T型人才，才能去做横向拓展，所以很多人不是没机会出来做副业，只是他们没有想清楚主副业到底应该是什么关系。在我看来，主业和副业之间应该是一个辩证的关系。
举个例子，如果你想要做任何一个偏策略型的岗位，或者做到上层岗位，那一定会进入到商业策略的这个角度；一个非常好的营销人应该是半个CEO、一个非常好的HR应该也是半个CEO、一个非常好的产品经理，他同样应该也是半个CEO，任何一个岗位都应该是这个样子。但当你身处在公司内，大概率只能成为其中一个“螺丝钉”，没什么机会能让你从一个更高的视角去实践你的专业技能，也没什么机会去发现你对专业技能的掌握还有哪些缺漏的地方。但是，通过做副业你就能发现这些缺漏。比如，你作为一个产品经理对外去帮别人做咨询时，别人的很多产品问题，你没法回答，你才会发现很多东西你掌握得还不够全，提升空间还有哪些等等。同样地，副业也可以反过来作用于主业，把你学到的知识和技能放到主业中去，用更高的视角去看待它，你也可以把主业做得更好。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副业和主业可以同步进行，甚至副业能帮你在主业上做出更好的成果。
Z：其实我觉得职场还有一种类型，有的人职业道路一直很顺，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做副业。现在我认识的大部部分人都是在职场上遇到了不顺利的事，所以我们才会考虑主业之外还有什么其它的选择。
B：是的，这也是蛮典型的一类人，对于这样的一类朋友，我还是会建议他们去发展。因为从更广的视角去看，组织上升的通道都是狭窄的，而且越往上这个通道会越狭窄。可能有的人到了一个非常高的职位，且选择范围广，会觉得说不用考虑副业了，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就像今年整个行情不太好，大家经常会听到非常多高管离职、裁员的消息，所以即使当下发展很顺利的人，后面的路也不一定有那么顺利，要随时有居安思危的意识。另外，你在一个地方发展得很好，也意味着你对当下这个环境适应的还不错，可是人是适应当下能力越强，适应未来能力可能就越差的动物。所以为了应对之后的一些不可控的变化，你必然需要在工作里做一些波动和变量，而它一定是在舒适圈之外。
我有一个朋友，毕业之后就在外企工作，整个晋升非常快，在同龄人中是工作很顺利的人。不过，他最近也感觉自己好像应该出来做一点什么，因为他在同龄人里面晋升得很快了，再想进入到下一个级别，其实不太容易，而且整个行业生意不太好时，这层薪资高的人是很可能被放弃掉的。当他出来做副业后，他就发现有非常多不舒适的地方，比如绝大多数人是没有在外企工作经验的，把外企那套东西直接拿出来分享，对于他们来说不太容易理解。他在这个过程中也发现，这个能力他之前没有并练习过，因为在外企，大家都是用的同一套沟通话语，从来没有想过人与人的差异性是非常大的，需要根据不同的人去调试分享的方式和内容的颗粒度。
03
Z： 现在经过疫情的打击，很多人逐渐意识到在未来，超级个体是个必然的趋势，一喵觉得对职场人来说，为了避免被失业，应该做些什么准备呢？
B：我觉得有两件事大家可以去做。一个是向内探索，通过MBTI等测评工具去深入了解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什么工作你会更容易出彩，什么工作你不太擅长等等。虽然工作得越久对这方面的了解会越多，但是我仍然建议通过一些测评工具将它更精细化。因为你了解的颗粒度越小，未来做选择就更容易。
其实，在这个互联网世界里永远不缺赚钱的机会，恰恰是因为机会太多，容易看花眼。当你对自己了解得不够细时，你没办法做出基本的筛选和抉择。所以我认为向内探索很重要，而一些比较主流的测评工具帮助很大。
第二个是向外探索，这个部分我认为首先是心态的转变。把自己想象成是一个生意人，假如现在你账上一分钱都没有，那你应该去做什么样的生意能保证有进账？一个重要的渠道是看书，收集成功的商业案例，了解、学习一些基本的商业的常识（在这个对话就不去展开了），以及常见的变现模式。另外，很多案例不会写在教科书里，需要大家付费加入某个社群或者课程去获取。在实践上，我比较推荐大家先从代理做起，卖别人的产品。因为不是自己的产品，所以会帮你减少成本的压力，可以把精力集中在定位目标人群、找到目标人群，然后链接两者达成交易上。很多在公司里工作的人，出来之后容易遇到的一个阻碍就是营销能力不太行。做代理就是练习这一能力，如果把别人的产品卖出去的能力都不太好，那之后怎么卖自己的产品呢。
Z：是的，我觉得在大公司你是大平台，有大预算，可以找一些KOL把那些公司的产品卖出去，但是如果自己出来创业，没有太大的预算，也没有名气的光环，对个人来说就很困难。
B：你提醒了我还有一个起步的方式，也是我当时没有做好的，希望大家能吸取我的教训。如果各位目前还在一个大公司里，这个公司的光环也不错，或者说你在工作上的口碑还不错，我建议大家尽早去知识付费问答的平台做个人IP，尽早去尝试把你的知识和经验变现。这个过程能帮你更好地去理解整体的商业运作，同时，也可以积累你的评价信誉，提升IP价值。我当时就是没有意识到这个的重要性，当我从公司离开之后发现，这些平台也很现实，自由职业者身上没有这样一个光环，想要去利用平台的资源做个人IP，增加曝光是比较难的。
04
Z：刚才一喵有提到MBTI测评，其实我从大学开始，每年都会测一次MBTI，我发现其实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MBTI给我的职业的选择非常多，一喵觉得我们测完MBTI，应该怎么去看待这个结果，怎么去选择职业呢？难道要把MBTI给的职业都试一试吗？
B：我先跟大家解释一下，不只是MBTI，一些很有名的测评工具也会遇到外界解读不当，导致使用不当这样的问题。这个测试不是让你做什么事或者不做什么事的依据和借口，它是帮助你更好地理解自己、理解别人的工具。比如，现在主流的类型和职场导向都是I、S、T、J型人，这和我们的文化倡导的内敛、直觉、逻辑思考、规划等等有关。如果你不是这么主流型的人，那在念书和工作的时候就会遇到很多困难，因为学校和工作的规则就是为了主流而设计的。但是这个痛苦和压力并不是指你有什么缺陷，而是你遇到这样的环境和这样的人，一定会出现的问题，MBTI测试就是告诉你，可以用什么方式去面对更好一些。MBTI的功能，其实我认为到这一步就可以了，更深层次的选择工作问题是一个复杂的决策，由很多因素共同促成的。MBTI推荐的工作只是一个参考，并不是说一定要去做这个工作，我认为了解MBTI为什么会推荐这些职业才是最重要的意义。
Z：一喵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是什么？因为你最近在研究MBTI，那方向会有变化吗？还是说，依然是企业教练这块呢？
B：具体来说整体方向可以分为两块：对个人的部分，我会持续继续做现在的社群，挖掘自己更多我有信心能够更好服务的小伙伴，我觉得要不要出来单干，是大家自己的选择，但是独立变现的职业能力，应该是人人都要有的；对企业的部分，我会继续往组织咨询的方向发展，帮大家去打造一个更良性的组织和更好的人才晋升通道，让人能在这里得到更好地发展。虽然看起来一个是TO B，一个是TO C，但它本质上都是我对人展开的，我想影响更多的人，让他们变得更好，这个大方向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不管是操练还是测评工具都只是中间的一个过程。
Z：最后，一喵能不能给freelab想成为自由职业的小伙伴一些建议呢？
B：其实很难给大家一个普世建议，但我观察到大家对环境的变化都很敏感，很焦虑，我觉得这是不必要，这些会影响你的判断，我建议大家还是要多去收集信息，多方面去考察。举个例子，如果你想要成为一个自由职业者，我觉得至少要收集10个成功案例，包括他们的成长路径、背景、每个阶段他们做了什么等等。不管是通过什么手段，重点是大家要尽量收集一手信息，基于事实做判断，不要通过爆文之类的方式去了解，然后做一个想象中的判断，这种判断是比较“危险”的，因为我们的直觉是经过了媒体环境干扰，可能不太准确。然后，大家在信息收集时就好好的收集，不要着急做判断，先好好做一下分类的这个工作，之后再基于你收集到的信息，去做下一步判断。
Z：所有人都适合做自由职业者吗？
B：我认为这可以分为能力和自由职业两个概念讨论。如果是能力，我觉得每个人都要具备能力，这是长久发展的核心。仅针对自由职业，我觉得如果你有能力且在现在的公司过得还不错，那没有必要一定要做自由职业。
我常会遇到已经离职的人和在职的人问我，自己要不要做自由职业。其实我是不太建议大家轻易地出来做自由职业，因为自由职业需要很多理性的思考以及充裕的金钱支撑，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备用金和资源，那你就会陷入一个焦虑状态，它会影响你的判断和方向。
走向自由职业的道路并不像大家看起来那么自由轻松，反而要经过很多探索、思考和艰辛地实践。而不管是职场人还是自由职业者，核心能力才是长久发展的关键。
你的MBTI类型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