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NGV冬季大师杰作展「兵马俑:永恒的守卫」与「蔡国强:瞬间的山水」,近半个月来已经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刷屏啦。
作为展览的首席合作伙伴,我们为大家收集了一些有关本次展览最有料的内部导览信息。
如果你还没有看展览,那么先点击收藏,一边观展,一边听我们讲讲背后的故事吧!
这是首个采用沉浸式体验的中国文物类展览。当古老的国宝文物与当代艺术结合,为人们带来的是一种神奇而妙不可言的观展体验。
看得见的是静默的兵俑、盘旋的飞鸟、生生死死的牡丹,看不见的是背后的帝国文明与时空长叹。
序幕:河流、河流
在看得见的世界中...
进门,一群椋鸟,将指引着你穿过狭长的走廊。
两侧的兵马俑影像,好似注视着你慢慢淌过历史的长河,进入两千年前的秦汉时代...
在看不见的世界里...
古老的岁月,与今天交汇,让这条NGV走廊成为连接过去与今日的时空隧道。
平行展出的两个展览,如同两条相隔2000年的时间河流,以各自的速度,在同一个空间中流淌。
仔细听,仔细感受神奇的时刻 ——古老与现代两股力量,已经在你的眼前「显灵」,散发着各自的气场与能量 。
第二幕:祖先、神明、柏风
在看得见的世界中...
穿过时空隧道,这里是我们游历秦汉时空的第一站。
这个展厅出展了从西周到汉末之间(公元前1046年至公元220年)的祭祀、典仪文物。
玻璃展柜里,每一个沉默的文物,都携带了自己的故事。为你讲述那些千年前的王朝习俗、家族声望,以及人们对祖先神明的敬畏、对于永生和来世的信仰。
四神兽面纹玉铺首
别看这只四神纹玉铺首长得像海绵宝宝,其实它通体由蓝田玉制成。
这个玉首辅出土于汉武帝茂陵陵园,是迄今为止出土的最大、最精美的玉雕首辅。
铺首,即门环的底座。在没有门铃的时代,铺首就相当于古人的门铃。这只玉首辅的两侧透雕着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古人相信四神可镇四方,避不祥,阻止妖魔鬼怪进家门,保家宅安宁。
组玉佩
中国人一直认为,玉具有神奇的法力,并象征纯洁。
古代墓葬中,玉器通常被摆放在逝者的胸前和头上,或者围绕逝者周身摆放。人们相信它能在死者去往阴间的道路上起到净化灵魂的作用。
时至今日,圆形中空的玉璧、玉坠,依然被认为是与财富、长寿和健康有关的吉祥之物。
金柄铁剑
即便放在今日的审美来看,这把金柄铁剑依然十分美丽耀眼。
虽然一眼望去,最夺目的是绿松石与纯金剑柄的精致与华贵。但在这柄铁剑最珍贵之处,却是铁。
相对金来说,铁的熔点要更高,更不容易冶炼。这把铁剑采用了浇铸、铆合、镶嵌相结合的工艺技法,把两种熔点不同的金属铸造在一起,极大证明了昔日的秦国已经掌握最先进的冶铁技术,这也是秦统一六国的有力武器。
秦公镈(带挂钩)
镈(bó),是一种先秦礼乐器,不是铁帽子哦
秦公镈,镈身下部环形带状部位,刻有135字铭文,记述了先祖秦襄公被周王“赏宅受国”之事,以及文公、静公、宪公三代治国兴邦的业绩,表示自己要继续虔诚祭祀祖先,以求得秦人的福祉。
铭文舒展,行列随之疏朗,字法亦流美遒宛,是学习大篆的上佳范本。同时,也为研究秦早期历史、冶金铸造和音乐文化提供了极其重要的考古证据。
在看不见的世界里...
聆听,风穿过古老的苍柏林,细诉藏于文明深处的悠远力量。
《柏风》,2019, 维多利亚州国立美术馆
这是一副长12米,高3米的火药长画,名为《柏风》。
画作覆盖满墙。与你曾经见过的所有展览不同,在这里不是你看画,而是画凝望你,也凝望着展厅中沉默地陈列着的老祖宗的物件儿们。
《柏风》(细节)
艺术家蔡国强说,画作的灵感源于其早年参观黄帝陵时,对于古柏林的神秘、强大的能量与气场的感悟。
柏树,象征永恒与不朽。黄帝陵冢之上的柏林,有古柏6万余株,苍劲蓊郁,庄严肃穆,仿佛中华文明深扎于此的根脉。
它们看到过战争,也经历过和平。五千年来,始终守望着华夏土地的变迁,也见证着民族的代代繁衍。
黄帝陵轩辕柏
《柏风》一作,于三个月前在盛世的见证下,公开爆破诞生。
“公开的火药画爆破,让观众和艺术家绑在一起。为点火后的不确定而紧张焦虑,共同经历一场小小命运的结果。”蔡国强说。
火药难以控制,创作环境天差地别,带来的不同能量,使作品更处在一种意外的状态。
“作品再大,本身力量都有限。如若瞬间里联结时间和空间,把有限的作品放在无限的历史和自然里借力,力量就无限起来。这就是我追寻的方法论,也是作品背后的共通观念。”
《柏风》爆破现场,2019, 墨尔本
第三幕:兵阵、幽灵、鸟云
在看得见的世界中...
始皇对于建立一个强大、永恒帝国的宏伟愿景,在这个展厅中呼之欲出。
无论是恢弘浩荡的地下军阵,还是秦始皇华丽宫殿中装饰精美的建筑配件,以及彰显着先进军事实力的盔甲、武器,处处体现着这位中国始皇帝的伟大抱负。
石铠甲
大量石铠甲,与石胄、箭头、马缰索等武器装备被一同发现于K9801陪葬坑。这里是秦始皇地下宫城的「装备库」。
也许会令你意外,这些石铠甲并非秦军作战时所穿,也并无实战用途,而是完全为墓葬所造。
石甲胄的制作结合了当时的玉器加工工艺,如石料的开片、制作甲片的粗坯、细致打磨成型的片体、钻孔、抛光以及编缀等。
据考古学家考证,手工加工这样一件拥有600片甲片的铠甲,需要耗时344天至444天,即超过一年的时间。而陪葬坑内的铠甲和甲胄用到的甲片总数超过500万片,其所费劳动量之巨,秦始皇帝陵规模之宏伟,由此可见一斑。
玄武纹空心砖
虽然带着历史的痕迹,但雕刻精致。
《三辅黄图》卷三有载:“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以正四方。”四神、或四灵纹为东汉非常流行的纹饰,其起源与原始星辰崇拜有直接关系。
玄武,就是玄冥,是一种龟与蛇的结合体,象征着北方七星宿,是主北方的神明。
右:兽面金方泡
左:金牌饰
美得令人无话可说,不知道哪里可以购买同款呢?😄
由于对国宝出境的严格限制,本次展出兵马俑数量并不多。为了更好的还原千军万马的恢弘庄严感,NGV策展人员巧妙的使用了镜子,利用镜像原理,尽量为观众还原秦始皇陵遗址中兵阵的气势。
(当然,有朋友表示,与西安兵马俑坑现场,还是有一定差距。😂)
虽然展出的兵马俑数量不多,但人们可以近距离观看每一个秦俑的细节、神韵,甚至连鞋底的纹路、士兵眼皮的微小褶皱,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战袍武士俑
虽然带着历史的痕迹,但雕刻精致。
战袍武士俑是最早被发掘的一类兵马俑,身高1.78米左右。据估计,秦始皇陵的兵马俑军阵总数可达8000个,而距今为止,已有2000个兵马俑被挖掘出来,只占总军阵的四分之一。
秦始皇陵保护区占地面积36,000平米,目前仅4%的区域被挖掘开采,我们如今所看到的神奇与壮阔只是整个墓葬规模的沧海一粟。
立射俑
这是弩兵阵中的轻装立射俑,双手作操作弓弩的姿势
很多人可能已经知道了,兵马俑其实是有颜色的。
当年发掘一号坑时,由于技术有限,原本栩栩如生的彩漆在出土4秒中内,全部如烧过的纸灰一样消失了。
如今,秦始皇陵正在着重攻克彩绘保护这一技术难题,未来人们将有希望看到更多色彩完整的秦俑。
跪射俑
跪射俑,特殊的蹲姿造型,成了发掘过程中,保存最好的一类秦俑
跪射俑是兵马俑中造型最为特殊的一类。他们出土于二号坑的弩兵阵中心,共计160尊。
他们身穿战袍,外批铠甲,制作比起一般的陶俑更加精细,连布鞋的鞋底也被雕刻得细致生动。在他们的附近,还出土了大量铜镞,腐朽的木弓遗迹和少量铜剑鞘头,证明跪射俑原持有弓箭和铜剑。
Tips:如果你仔细观察这个跪射俑,会看到其甲衣背部残留的一些红漆。
右:铠甲将军俑
左:中级铠甲军吏俑
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每只陶俑的细节都各不相似,真实自然,包括眉毛、鼻子、耳朵、面部肌肉的走势、连眼皮也分单双呢!实在令人惊叹古代工匠的观察入微与精巧技艺。
在看不见的世界里...
一万只瓷鸟演绎变幻莫测的鸟云。
一只鸟,就是一个秦俑的阴魂。像地下墓穴中,浩荡兵马俑军阵的魂魄追来,也似中华帝国不散的阴影漂浮。
《鸟云》装置,2019,维多利亚州国立美术馆
《鸟云》装置无疑是本场展览中最震撼人心的一个环节。
这些瓷鸟,从另一个时空中飞出来,如魂似影地贯穿展览始终,时而零星单飞,时而以龙卷风之势,翻腾形成秦陵背后的骊山脉络,带领着你窥看另一个无法触及的世界。
这个展厅,也是本次旅程中,供你暂时休憩、思考、询问的一个岛屿。
在摄人心魄的鸟云之下,你又会想到一些什么呢?
《鸟云》装置,2019,维多利亚州国立美术馆
在采访中,蔡国强告诉我们,《鸟云》的灵感来自他年轻时,俯瞰地坑内兵马俑军阵的视觉气势,和「造八千杰作,只为埋葬」的观念性之震撼。
他笑称秦始皇是任性的“观念艺术家” 😆。在他之前,帝王都是活人殉葬,是他开创了人俑殉葬的先例。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有人说他好大喜功,也有人说他英雄气概。然而别忘了,也正是这位雄心勃勃的始皇帝,缔造了中华土地上的另一千古奇观——万里长城。
蔡国强在《鸟云》装置下
蔡国强对我们说,“海外兵马俑展常常只是孤零零的几座雕塑,容易流于异国风情文化怀旧,就像唐人街餐馆的装饰品一般。
“既无感秦汉精神的大气,更无从体现中国的今天。”
“这一万只鸟,即是古老帝国阴魂的显灵,也暗喻着当今的中国——它的速度、能量、复杂,以及世界为这股力量所感到的混沌、紧张与不安。”
《鸟云》艰辛布展现场
这些不同形态的陶瓷椋鸟在材料上呼应陶俑, 是蔡国强邀请家乡工匠,经过一年研究手工制成。运往墨尔本后,在一次大爆炸中染出浓淡各异的水墨画般表情。
在墨尔本布展时,一名熟手一天也只能悬挂40只。要布置这样一万只瓷鸟的《鸟云》,仿佛短时间内建造万里长城。蔡国强说,“布展的志愿者们,他们都将自己变成了鸟,任意飞翔。“
《鸟云》爆破现场,2019, 墨尔本
第四幕:瞬间,才是永恒
在看得见的世界中...
在秦始皇去世后,秦朝迅速衰落,并在三年内被农民起义领袖项羽和刘邦所推翻。
展厅中央,赫然而见「牡丹冢」,千军万马,守卫不住永恒。
至此,这场时空旅行的「秦朝站」旅程即将进入尾声。
《花瞬 I》装置:牡丹花的坟墓
在看不见的世界里...
秦帝国的命运,脆弱如牡丹花,在短暂的花期中,兴、旺、衰、萎...
《花瞬I、II》,2019,维多利亚州国立美术馆
31米长、3.5米高的丝绸彩色火药画《花瞬II》覆盖满墙,包绕着整个展厅,记录着国色天香之花的萌芽、盛开、枯萎、腐烂。
你将在迈进展厅的那一刻起,沉于这场“美的毁灭仪式”之中。
蔡国强说,“我画牡丹的兴旺衰萎,没想到画到衰就很动心,萎更灵魂出窍!“
”第一次想起也许活着只是幻想和梦;死亡才有灵魂,才是本源和永在。”
《花瞬I》爆破现场,2019,墨尔本
明明是静态的图卷与装置,我们却仿佛能闻到一股黑暗、速朽的气息,好像还能看得见火药焚烧洁白无暇的瓷牡丹时,云烟缭绕,灰烬滚滚。
山峦、柏树、花草等意象的灰暗基调,无一不映射着生命、民族、帝国的悲剧色彩。
永恒的守卫,守不住帝王的江山和权力,王朝终将成为历史的瞬间。
而瞬间,才是永恒。
第五幕:椋鸟低飞、时空长叹
在看得见的世界中...
秦朝覆灭后,华夏大地进入了汉朝长达四百年的漫长篇章。
汉高祖刘邦在秦朝的基础上,取其精华、 去其糟粕,采取了与民休养生息的统治策略。
这一时代风貌与统治气息在汉代陵墓中表现的最为明显——那里的储藏坑里堆满了缩小版的陶土和木雕军队,与秦俑风格迥异,无一不强调朴素、典雅、谦逊和平和的权力感。
石狮守卫着另一个时空的入口
类似于秦朝,汉朝皇帝建造了地上为封土堆,地下为宫殿的陵墓,紧邻的便是军队和随葬之俑,以及为来世所备的一些陪葬品。
画像石
画像石是汉代的代表艺术形式。
所谓汉画像石,实际上是汉代地下墓室、墓地祠堂、墓阙和庙阙等建筑上雕刻画像的建筑构石,是一种祭祀性丧葬艺术。
这是一块非常典型的汉画像石,描绘了东汉日常生活的场景,如哺育幼儿、摔跤、牵马等。
右:武士俑
左:粉彩女俑
如果你留心,会发现这个粉彩女佣,是整个展览中,唯一的女性俑。
我们发现,秦俑在艺术风格上尽量写实,几乎每个俑的面部特征都不相同,细节表现丰富,且俑比真人还要高大;而汉俑看起来倒像是“可爱的小摆件”。
显然,为了吸取秦覆亡的教训,汉朝统治者不敢也不愿劳民伤财地大修陵寝。加上春秋战国先秦以来的连年战乱,导致汉初人口的大量减少,汉代皇帝征集劳役的难度比之前朝大大增加。
在人力、财力成本受到制约的前提下,汉代陪葬俑不复秦兵马俑细腻写实的艺术风格也就可以理解了。
男武士俑
就像被拔掉胳膊、脱掉衣服的芭比娃娃..
这组陶俑,高约62厘米。颜面、体表涂橙红色,有如真肤色。
武士俑原本穿有丝或麻质衣物,安装有姿态各异的木质胳膊,但因深埋地下,年代久远,衣物及胳膊都已腐朽,出土时便以断臂裸奔的姿态面世。如此一来,与其说他们是文物,反而有一点像是某个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呢。
左:陶家犬(母)
右:陶公鸡
出土自汉景帝及皇后陵寝的小狗狗和小公鸡,多么日常的陪葬品啊。
看来还是汉人比较懂得「但有鸡犬声,不闻车马喧」的人生趣味和朴实的快乐。
在看不见的世界里...
山川与河流,连接着文明的根;黄土大地,纵贯文明的脉络。
《地脉》,2019,维多利亚州国立美术馆
21米长、4米高的《地脉》表现了中原苍茫的山川。
火药爆破的锈色如同高原黄土,而山脊山谷等地理轮廓如同风水脉络和气的流动。
《地脉》,2019,维多利亚州国立美术馆
超量火药的失控让烟尘混沌了精细的山脉线条,却带来升腾的灵动,仿佛时空拉伸。
一声长叹,数鸟低飞穿行而过。
< 未完待续 >
最后忍不住放一个让我们自己非常感动的画面,不知道大家是否一样能够体会到我们的骄傲感 ————
这是第一次有华人企业出现在NGV年度大师杰作展的首席合作伙伴一栏中,或许也是近年来NGV最受欢迎的一场展览之一。
根据NGV内部数据显示,本次大展开幕3周以来,已经突破了历年大师杰作展的观展人数记录。
这个由中国人讲述的,有关自己前世今生的故事,正在被更多的人们认真聆听着...
作为本场展览的首席合作伙伴,盛世将在未来推出更多的独家展览专题报道,为大家呈现第一手的内部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