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日剧里打零工就能迎娶白富美是真的

原创 2016年07月26日 TIMEZONE


栏主小新想说,同样是打打零工赚点快钱而已,怎么别人赚的钱就和上一个月班的工资差不多?怎么打个零工也能窥探出整个日本社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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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 本 名 古 屋  


另一种自由职业者

提起日本人,首先想到的概念之一大概就是“工作狂”。对公司忠心耿耿的中青年们早出晚归,无论寒冬酷暑都穿着一身利落的西装,急匆匆地出现在早班或末班的地铁里,傍晚的酒吧或是周末的高尔夫球场上。他们会为了客户舍弃与家人的相处时间,也会为了上司的传唤24小时待命,似乎已经成了世界对日本人的直观印象。

可是不知何时,一股不那么“主流”的群体悄然兴起,并日益扩大,他们就是“フリーター”(自由职业者)。听起来也许很酷炫,可是它并不是我们一般意义上的“自由撰稿人”“独立设计师”或是“自由摄影师”,而是指靠打零工,做兼职来维持生活的中青年人。


打零工,与现实世界对峙的一种方式

大二暑假那一阵,我听说去工厂打短工收入很高,只是地点偏远,工作强度又大。好在时间只有短短一周,为了多赚一点下学期的生活费,我还是果断和派遣公司签了合同。

流水线的工作简单枯燥,比如将口香糖分组码在盒子里,或是将一人多高的杂志单页一张张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机械重复8小时之久,让人疲惫不堪。可这样的一天约有500-650元左右人民币的收入,工资又是日结,在领到真金白银的日币时涣散的目光才会重新对焦,豁然开朗。

短短的一周工作很快结束,最后一天收工时,一个姓柴田的男生招呼我们几个顺路的人和他一起回市内。几天的接触下来,彼此之间都熟络了很多。柴田开着一辆7座丰田,车里开着足足的冷气,这可比满是汽油味的班车强多了。他力邀我们一起去居酒屋喝一杯。

都是年轻人,一杯生啤下肚,话就都多了起来。车上6个人,恰好3男3女。除了我和另外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是学生以外,剩下的4人都是自由职业者。柴田的年纪最大,约有35岁左右,蓄着精心修剪过的胡子,着装风格相当波西米亚。他问大家接下来有何打算,我们两个学生表示马上就要开学,暂时都不会打短工了。他闻言也伸了一个懒腰,

“我也不干了,和朋友去关岛的钱已经攒够了,我要去玩个够,晒得暴黑才回来。”

大家纷纷表示羡慕,尤其是两个日本女生,“いいないいな”(真好啊!)地喊个不停。柴田问到她们时,年纪稍大的说这次出来打短工是因为看中了爱马仕的一个包包,现在刚刚攒了1/3,接下来还会继续努力;而那个看起来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女生,一直懊悔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嘴里嘟嘟囔囔抱怨不停。貌似这种纯体力劳动让她刚做的美甲磨损了好多,她发誓以后最多去当文员打打字,再也不要做这种工作了。

还有一个坐在角落的男生,似乎不怎么愿意加入交谈。在大家的一再怂恿下,才慢吞吞地说自己有一个地下乐队,纯属爱好,并不怎么盈利,所以需要钱来维持运营。柴田鼓动他唱一首,他摆摆手缩回墙角点燃了一支烟,低着头慢慢吸着。

我是一个不善交谈的人,那一天却聊得很开心。他们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场,一种在清晨排成长龙的地铁站里,在西装革履觥筹交错的忘年会里,在天桥上匆匆走过的人群里绝不会出现的气场。那是一种来自于本心的东西,充满着活力和动力,简单而直接。是一种把想要的生活牢牢抓在手里,却对生活本身的虚假姿态嗤之以鼻的态度。永远活在当下,永远充满热情,从某种程度来看,他们还保持着幼童的姿态,在和这个现实的世界对峙。


才不要当什么正式员工!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出了想问的话,“大家会想去找正式工作吗?正社员那一种。”

几个人闻言都表情夸张地连连摇头。

“为了一年两次的奖金,要每天早起晚归地工作那么久,加班没有加班费,又要在上司面前做小伏低,这种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干。”

柴田率先表态,“现在挺好的,想要的东西都是我靠自己赚来的,没依靠任何人,想做就做,想休就休,不用看人脸色。”

两个女生则一致地表示,不但自己不会去公司做OL,而且也不会找初入职场的上班族来当男朋友,因为“工作又忙,脾气又差,赚得又少。”要找,至少也要找个课长以上的中层。如果行不通,就找一个和自己有着一致追求的自由职业者,这样人生才有意义。说得合契,两个人超开心地互相点着头,“だよね”“だよね”(是吧,就是嘛)地感叹个不停。

乐队男在听到我的问题时,就已经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会社員なんかなるもんか”(谁要当什么正式员工?)之后便拒绝表态,像是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似的。

戴眼镜的学生党听了大家的话后沉默不语,小口小口地喝着手里的啤酒,目测三观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我很想问一句,可是老了以后怎么办呢?

但实在不想被人当成碎碎念的欧巴桑(大婶),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想一想便也释然,对老后有计划的人,即使不在公司里上班,也自会按月去缴纳养老保险,据说年收达不到130万日元(8万人民币左右)还可申请减免;而任性而洒脱的人不在意这些。

待想安定了,用这一生攒下的小积蓄开一间小小的食肆或酒吧,倒也无甚不可,落得清闲快活。能一生都按着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实在难得,而日本丰厚而持续的兼职需求也给了他们坚实的后援,使得自由职业者这个群体日益庞大。


感谢你们过了我们没有勇气过的生活

可是日本的欧吉桑(大叔)显然不这么想。以前看过一个电视节目,在路边随机采访路人,询问他们对自由职业者的看法。现在我都记得有一个颇有年纪的大叔在镜头前激愤得浑身颤抖,声音像质问牛鬼蛇神一样铿锵有力,“奴らに飯をくわせない!”(不给那些家伙们吃饭!)

看到这儿,我不厚道地在电视旁笑了半天。

这些战后出生的大叔们,绝大多数一生只效忠一家公司,从平头职员做起,被上司训斥,辱骂,甚至踹上两脚都是家常便饭。深夜加班,周末陪客户打球,丧失了家庭的温暖和工作以外的乐趣,可是却从来没想过要退出,似乎公司就像自己的出身一样不容改变。随着年龄增长,年功序列启动(日本按资排辈的制度),自己终于也在公司里有了一席话语权,可以板起脸面对瑟瑟发抖的新人了,结果新人们才不买账,都去做自由职业者了。难怪欧吉桑们这么生气。

推及起来,大概和国内谩骂伊能静二婚的大龄女性一个心理。老娘含辛茹苦地过了一辈子,相夫教子脸色焦黄,如今除了在菜市场还价,都不会有第二个男性抬头多看我一眼,你凭什么可以徐娘半老拖家带口还能找到小鲜肉!凭什么!

而日本这个严苛的社会,会把这种对于异类的不容提升到官方层面上。在维基百科里搜索“自由职业者”这个词,是会跳出“NEET”这个相关搜索,并把这两种人归成一类的。“NEET”(not in education,employment or training)是指一个人既没有在工作,也没有在学习,甚至没有帮忙做家务的“寄生”的状态,和前者可谓是完全不同的。可是在“正统”的日本人眼里,估计已经把这些人和各色社会混混扫一扫统一打个包,在心里弃之如敝履了。

根据日本总务省的调查,2013年日本自由职业者的占比是6.8%,达到了有数据记载以来的史上巅峰,从此政府便踏上了着力减少自由职业者人数的漫长之路。话说回来,“自由职业者”的日益增加,以后到底谁是“主流”,谁又是“异类”,都很难预料。

前一段时间网上有一句话我很有感触,“只要不触犯法律,不损害他人利益,任何的生活方式都是合理的,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就把这句话献给这些努力生活,并懂得享受生活的自由职业者们,感谢他们过了我们没有勇气去过的生活吧。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



时区作者 | 萧雨寒cc

A型血白羊座,重度拖延症患者

身陷这世界的囹圄而笃信灵魂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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