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养老金大变局 (连载1)
青萍之末风初起，山雨欲来以待时
31/05/2018
简介:本文通过解读澳大利亚生产力委员会(ProductivityCommission)最近公布的私人养老金(superannuation)系统的调查报告草案(draftreport)，为你解码澳大利亚养老金(superannuation)的历史,现状,所面临的挑战,我们去的改革探索和未来的发展方向。本篇是连载的第一篇。
澳大利亚生产力委员会(ProductivityCommission)针对私人养老金(superannuation)系统的调查报告草案(draftreport)前天正式公布。
背景：
作为为澳洲政府提供独立经济政策咨询的调研咨询机构，生产力委员会对于澳洲私人养老金系统的调查咨询(inquiry)历时两年之久。作为世界第三大私人养老金系统，澳洲的私人养老金系统（superannuation或super，常被译为退休公积金或超年金）掌管着全国90%以上劳动人口的超过$2.6万亿澳币的退休储蓄投资(这一巨大的可投资资产等于澳洲GDP的150%)。
而对个人而言，作为仅排在房产之后的第二大个人资产，super却很少被人们所了解。虽然雇主(employer)需依法向任何年龄超过18岁月收入超过$450澳币雇员(employee)的私人养老基金账户(superannuationaccount)供款雇员日常工资的9.5%，人们却通常不太了解自己的养老基金(superannuationfund)到底是市面上200多家养老基金中的哪一家。更不了解自己投资到了养老基金里的哪种投资产品(被称作investment options)。
在当下的制度中，虽然我们有权利随时选择自己的私人养老金基金和基金中的投资产品，绝大多数人并不会使用这一权利。为了使雇主在员工不做出选择的情况下也能履行其强制供款的法律责任，当员工入职时，如果不告诉雇主自己的养老基金选项，雇主会指定一个提供MySuper Product（也就是有牌照的默认投资产品 –即default product）的养老基金作为你的默认养老基金 (employernominated default fund)。
问题：
生产力委员会的草案指出了养老金系统中的两大结构性缺陷:
无意而为的多重账户 (unintendedmultiple accounts)
投资表现不佳的养老基金和其投资产品(underperformingproducts and funds)
这两项缺陷的主要根源是绝大多数养老金账户会员(superannuationfund members, 也就是作为账户持有者的我们大家)在现有的”雇员强制参加，雇主强制供款“的养老金模式下，通常是在入职时不明就里的加入了一家由雇主指定的默认养老基金(employernominated default fund)，因此对自己的养老基金并不了解。由于是雇主供款，大多数人不会自己主动去了解养老基金的信息。对于年轻人来说，因退休还早，房贷，子女上学等问题更加迫在眉睫，大多数人不会优先关注自己的养老基金。而绝大多数人对澳洲养老金制度不甚了解，即便希望有所作为，却经常被复杂的养老金系统弄得头昏脑涨，不知从何处入手。
这些问题导致了绝大多数人在养老金系统中并不是掌握主动，积极参与投资决策的养老基金会员 (activemembers)，而是随波逐流的被动疏离者 (disengagedmembers)。
这意味着，当我们每次换工作时很可能不会告诉新雇主自己之前的养老基金，而是会因为不做选择而加入新雇主指定的新的默认养老基金。无意而为的多重账户(unintended multiple accounts)由此产生，而我们也会因此负担双份的管理费用，保险费用，投资费用。很多年轻同学短期打工所获得的养老金储蓄就这样被迅速耗尽了。虽然澳洲税务局(ATO– Australian Tax Office)为大家提供了通过税号 (TFN - Tax FileNumber)来找回并合并多个养老金账户的简便方法，但大多数人还是负担着多重账户。生产力委员会的报告指出将近1/3的养老金账户(即1,000万)账户是人们由于更换工作无意产生的多重账户！而这些额外的多重账户每年会因嗯外的费用侵蚀我们养老储蓄$26亿澳币。
此外，被动疏离者所主导的市场会使得投资表现不佳的养老基金和其投资产品无法被市场淘汰。在普通市场中表现不佳的公司通常会被消费者用脚投票挤出市场。比如一家没有好产品的手机公司，几乎肯定会因没有足够用户愿意买单而被淘汰出局。而在被被动疏离者所统治的澳洲私人养老基金市场中，投资表现不佳的养老基金和其投资产品(underperforming products and funds) 却能长期存在。这使得在缺乏优胜劣汰竞争环境的养老金市场里投资的整体效率低下。
同时，缺乏除劣取优的市场机制也为很多逐利的大型金融集团(financialconglomerates)提供的完美的获利场所，利用垂直整合(verticalintegration)，关联外包公司(related-partyservice providers)，非独立的理财顾问(non-independentfinancial advisors/planners)在养老金市场中大快朵以而不比担心养老金会员会用脚投票。这令普通养老基金会员在低下的投资回报中损失惨重。
生产力委员会的报告草案的测算指出：无意而为的多重账户和投资表现不佳的养老基金和其投资产品这两大结构性缺陷将会导致21岁的普通养老金投资者在退休时损失$40万7千澳币，而55岁的将近退休的养老金投资者会因此损失$6万1千澳币。
Source: Productivity Commission, infographic, A better super system for you
解决方案：
生产力委员会的报告草案针对无意而为的多重账户和投资表现不佳的养老基金和其投资产品这两大结构性缺陷提出了对现有养老金默认供款(defaultcontributions)分配体系的重大改革方案。其中最核心的提案包括:
雇主(employer)无需再为不选择养老金的雇员(employee)指定默认养老金(default superannuation fund或defaultfund)
建立独立专家小组(independent expert panel)来评审选择10家表现好的养老金公司列入Best in Show List (这一评审过程每四年重复一次）
Source: Productivity Commission, infographic, A better super system for you
如果第一次入职的新雇员60天内不自己选择养老基金，则会按照顺序被分配到这十佳排行榜中的一家养老基金
而当我们更换工作时，由于雇主(employer)无需再为不选择养老金的雇员指定默认养老金，我们之前所拥有的这来自十佳排行榜上的养老基金会一直跟着我们，直到我们决定自己选择一家其他的养老金
对于长期（5年以上）投资表现不佳的提供MySuper（有牌照的默认投资产品，现在由100多家）的养老基金，澳大利亚审慎监管局(APRA)可以收回其MySuper牌照
这一解决方案一旦被政府所认可并立法通过，将瓦解现有的主要依附于劳资关系(industrial relations)系统来分配养老基金默认供款(defaultcontributions)的分配体系。
引入独立专家小组评审十佳养老金作为默认基金，并赋予审慎监管局(APRA)对表现不佳的养老基金收回MySuper（默认投资产品）牌照的权利将为养老基金市场提供所需的优胜劣汰的竞争环境。当作为市场主体的需求一方被被动的疏离者所充斥而无法提供除劣取优的市场机制时，政府将补位为其提供所需的竞争环境。
这一解决方案无疑是对养老金系统内需求无效这一长期无法解决的难题的一次积极尝试。它有利于通过给养老基金竞争压力来帮助我们大多数人获得投资表现更好基金和产品。
对于养老金行业和投资行业而言，这一方案的影响将会是极其深远的。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下一篇继续解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