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少人是带着一份承诺离开祖国的,佐伊希望每一对不得不暂别的情侣都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如果你刚好在异国恋的煎熬中,快看看空哥哥这种理智的工科男是怎么处理的(请不要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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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当陈冠希的摄影特长还不为世人所熟知时,他曾经接拍了一部奇作——《时差七小时》。这部电影最大的奇葩之处在于其女主角兼编剧都是时任深圳市某官老爷的千金,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不但重金请来陈冠希等一票演员“陪小姐读书”,还在宣发环节动用其老爹和老娘的身份,强制深圳市的中小学观看,引起一片哗然。
几年后,当陈老师的作品集大白于天下时,这位女主角并不在列,也充分说明陈老师是有底线的人。
尽管狗血,这部电影毕竟真实存在过,它如同市面上无数烂片一样,曾经在某个电影院里热闹的播放过,打发着学生情侣们那“不可描述”的两个小时——那是去酒店开房还没那么流行、学生们也没那么有钱的时代,电影院的昏暗无疑是被爱情和欲望折磨的学生们进行稍微出格一点互动最好和最廉价的掩护。
我和她就是这样的可怜学生。我们被《时差七小时》这部电影的名称吸引,因为无论这个名字,还是留英剧情,都与我们共鸣——在看完电影的第二天,我将飞往伦敦,开始与她继续无法自拔的恋情,而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可以逾越的整个亚欧大陆,和无法逾越的七小时时差。
走出电影院时,她对我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你看,连古人都知道我们注定要在一起。“她叫草心,我叫春晖,名字的巧合纯属偶然,但我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寻求着超自然力量来庇佑我们的感情,全然不顾这首诗实际上是描写慈母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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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来自长沙的一所知名大学,并不同班,相识于专业课的大课课堂,老师是一位知名教授,课讲得深入浅出,每次上课都座无虚席。我有次稍微迟到了一会儿,只能坐在最后面一排角落的位置——如果不将自己的眼镜调整到一个完美的角度,我甚至看不清黑板上的字。
然而,我的懊恼很快消散,因为,旁边坐着的这名叫做草心的女孩,让我如沐春风,一见如故,我们很快热络起来。那时,还没有手机,我们只能打寝室电话互诉衷肠;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我便在约会之前的黄昏痴痴的在楼下等她,或者在约会之后的晚上将她送至门口,依依不舍的目送她的倩影没入黑洞洞的宿舍大门内。
当我们做出截然不同的前程选择时——我赴英国读硕士研究生,而她则本科毕业直接在国内工作,我们毫不怀疑,两年的感情基础对付一年的分离,足矣。
“谁说异地恋没法长久?我们就要证明他们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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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伦敦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会很晚才睡,等她起床,或者无比期待下午,可以与睡前的她聊天,道声晚安。虽然已经有了手机,但我们一个是穷学生,另一个领着刚参加工作的微薄薪水,都不舍得直接电话或者短信,因为国际漫游费积少成多起来会相当惊人。我宿舍里的那部固定电话成为我们的情感生命线,只有通过它,我们才能听得到彼此的声音,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每一次,我们都不厌其烦的回忆相恋的每一个细节:当初我如何骑车十里就为了给她买一束鲜花,她如何在周末的每一个清晨提前爬起来去图书馆为嗜睡的我占自习座位,我们在湘江落日下的追逐奔跑和在苍翠欲滴的岳麓书院中隐没偎依。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建议:“我们是不是太机械了呢?感觉我们的联系就如同预先设定好的日程表,到点执行。要不我们试试不那么刻意?想到了就电话或者邮件?或许会有些新的浪漫呢。”
虽然感到一丝不妥,我并未反对,我理解,她在工作中的忙碌需要时不时的加班或者应酬,而我自己,也面临着越来越多的课业、小组项目和小论文。每个人的时间都被更多的事情占据,而很多时候,优先级开始不再是彼此。
然而,事态并未如设想的那样,我们的确不再刻意了,但新的浪漫并未出现,相反,联系更少了。很多时候,我会收到她的短信:“亲爱的,我今晚要加班得很晚,估计都会累得不想说话了,我们明天再聊吧,爱你哟。”她也会接到我的一个简短电话:“明天我要交一篇essay,今晚得熬夜了,明天咱们再详聊哈。”
我们没有习惯定期联系,却很快习惯了这样的随意。如果说我们此前紧密的联接在一起,这份随意则开始将我们之间那些纽带一根根的拉长、变细、揉脆,它们开始飘荡在英伦时不时扬起的大风中,有些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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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我们频率已经少了很多的电话里,出现了一次沉默。那是她在兴高采烈的介绍完新近参加的一个项目,认识了一群新朋友之后,“这个与国防科大合作的项目真是太有意思了!”她期待着电话那边我的附和与赞叹,但过了良久,我都无动于衷,反应超出了国际电话正常的信号延迟。
“恭喜你啊,虽然你说的我并不太明白……“终于,我在电话这头小声回答,其中的迟疑与敷衍出卖了我内心的丝丝不情愿。
我们猛然发现,仅仅是几个月不见,两人的生活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分歧:她在工作岗位上已经参与了好几个不同领域的项目,与本科专业关联并不大,而我,依然在我们相识的那门专业课上往细分领域深入研究;她开始学着融入社会,学着如何长袖善舞,我则依然单纯,满脑子想的还是如何做好项目和毕业论文;她身处飞速发展的长沙,每天都有新鲜的东西,伦敦虽然也很热闹,对我来说却如同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的话“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们不再像在一起的那两年,同步上课、自习和去食堂吃饭,去开水房打水,就连看的影视剧片子,也多半是一样的。对,永远不再。
“出问题了。”我们的心声在亚欧大陆的两端回响。
以往,当我们出现一些问题的时候,纪念日往往是将一切不和谐抹去的机会,无论是我的生日、她的生日,抑或是情人节和七夕,我们往往会颇具仪式感的好好庆祝一番,然后“床头吵架床尾和”。
而现在,即便纪念日到来了,我们都有可能不在同一天——当长沙已过静谧的零点,伦敦依然是忙碌的前一天。我第一次没法在她身边给她庆祝生日,我们的“相爱纪念日”也在两句匆匆的“爱你”之间同样匆匆的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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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年圣诞节,我终于决定回国看看她,挽救这段摇摇欲坠的感情。
在长沙的那两周,我们像彼此的树袋熊一样挂在对方身上,连父母们都默许我们的夜不归宿。白天,我等着她下班,然后两人去吃饭,开房,疯狂的索要对方的身体——我们已经太久没有如此亲密。周末,我们则将当年恋爱所去过的那些地方全部重访一遍。
“我们还是如此相爱,一切都没有变……“我将她搂在怀里,安慰自己。
唯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约会的时候,她时不时要接一些电话,而打电话的人,基本都是男人。我甚至一度想看看她的通话记录,但还是忍住了。
在我回伦敦的前一天晚上,她突然感慨道:“你看,我们光沉迷于肉欲了,都没怎么好好聊天。即便聊,也都是围绕着我们过去的事情,仿佛我们没有现在和未来呢。“
她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调皮的看着我。我却心中一凛,一种末世绝望充盈内心。
几年后,当我看到陈冠希带着一丝桀骜不驯宣布退出娱乐圈时,苦笑了一下,又想到了当年的《时差七小时》,“这可真是一部触霉头的电影啊,男主角被千夫所指,女主角不知所踪,她已经远嫁东瀛,而我,还是孤身一人。”
我已经忘却当初是谁最先提的分手,只记得双方都很平静,仿佛已经预感到这一天的来临。或许理科生就是很理性的?我都惊异于自己那时的表现,原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的。然而,那种痛半分不少,就如同一记闷棍,在之后无数个伦敦阴冷的夜里,猛烈敲击我的心房。
在英国工作几年并经历了新的感情之后,我已然是一副“留英海归精英”的派头,在一家不错的企业人模狗样的上班,当同事将亲戚小孩带到我面前,询问有关赴英读研究生的注意事项时,我在这个男孩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你有女朋友么?”在介绍完学校相关内容之后,我突然冲动的问道。
“有,但是她在国内发展,我们是异地恋……”男孩不好意思的小声回答。
我不由分说:“我不想打击你,但是,成功的概率不高。不过,如果你们真的很看重这段关系,一定要注意,保持必要的沟通机制和仪式感,多关注对方的现状而不是沉溺于过去的美好岁月,最重要的,你自己一定要努力尽快成长起来。”
看着一脸迷茫的男孩,我在内心深处轻叹:“这些话现在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时区作者 | 空天阙
航空航天,经济学生,走南闯北,文理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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