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五月,在来澳大利亚前,我特意休了年假,回了趟老家陪父母,见了儿时的闺蜜纯。那天傍晚,初夏的落日收起最后一丝温存,只留一抹坨红色的晚霞恋恋不舍地依偎在天际。在如此一个微风不燥、气温宜人的午后黄昏,我们打了一辆的士,去镇上喝东西。除了我和纯之外,还有她那三岁不到但能说会道、特别古灵精怪的小女儿。
到了镇上,下了车,我们在华灯初上、夜景璀璨的商业街边散步边聊天。我跟纯说,“我辞职了,而且终于下定决心,准备月底去澳洲打工旅行。其实很早之前就拿到了签证,可是一直都没有勇气出发,犹豫了好久,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纯听了,点了点头,视线从她那不安分的小女儿身上转移到我身上,“挺好的呀,打算去多久”。
“一年,最多一年吧”,我回答说。其实我当时一点也不确定,我心里想的是,如果去了没办法适应,或许一下子就回国也不一定。
“一年啊,一年后等你回来,我肚子里的宝宝也该出生了”,说完,纯低下头,用手摸了摸她那稍显微凸、正怀着二胎的肚子——一个意外出现在她计划之外的孩子,转而她又望了望手里牵着的那个像只欢快的鸟儿一路叽叽喳喳的小女儿,“我有时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快过完了,读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开店,就差等老了。我现在呀,只盼着孩子快点长大,那样我就轻松多了,不用再为他们的将来而操心”。
那一刻,听到纯的这些话,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愣了好一会。她的话,她的语气,还有她那略显疲惫的神态,是那么地似曾相似,又是那么地奇异陌生。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每次我一不乖一惹母亲生气,她总会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对我说,“等你以后长大了,我就清闲了,不用再操心咯”——转眼间,十几载一瞬即过,当年那个不乖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然而,想不到的是,多年前那个总是对我说这句话的人,多年后竟换成了跟我一块长大与我同龄的女孩——时光啊,你到底偷走了什么?
其实,纯是比我小二十天出生的堂妹,她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堂兄弟,所以,确切来说,我们算是亲戚,尤其是在宗氏习俗根深蒂固的潮汕地区,亲情加友情,我俩更是亲上加亲了。
虽说是亲戚,但我们两个人无论是在长相还是性格上,却毫无相似之处。纯生得一副娇俏玲珑的可人模样,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张标准俊秀的鹅蛋脸,一副鲜明俏丽的五官,尤其是那一双漆黑灵动的大眼眸,笑起来时,连眼波里都流转着一股精灵般的伶俐与俏媚,一如她的伶牙俐嘴,大人说一句她可以顶十句,每次总能把那些原本想拿她开玩笑的大人顶得哑口无言甚至连连称是,最后大人们都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大了可了不得”。
与纯完全相反,我的性格就如同我那平淡无奇的长相一般,乖顺内敛,一点也张扬不起来,有时甚至家里来了客人,我连打招呼的声音都细如蚊叫,更何谈与大人们顶嘴或畅聊了,很多次我总被母亲说,“你呀,以后叫人的时候声音大一点嘴巴甜一点,这样才讨人喜欢,知道吗”,每次我总说好的,然而等到了下一次,我的声音又如同断了线的音乐盒,怎么也“奏”不出令大人们赏心悦耳的曲目。
有多么机灵活泼的纯,就有多么安静木讷的我,而恰恰就是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从小到大,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我们一起玩一起闹一起闯祸,也一起随着时光慢慢地长大。
初中那会,在那个身体和心理偷偷生长发育的青涩懵懂年代,女生之间,很流行看那种巴掌大小、封面印着俊男美女漫画的言情小说,纯喜爱至极百看不厌,总是想方设法到处搜罗这种书来看,有时为了买书,十五岁不到的她经常一个人偷偷骑车跑去镇上的流动书摊换购,甚至还和天桥底下摆书摊的阿姨发展成了“友好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纯时不时带上新同学去光顾阿姨的书摊,阿姨则会把最新到货的言情书尽量留给纯,等她挑完了再让别人挑。
上初中前,我从未在离开大人的视线外去过任何一个离家五公里以外的地方,上初中后,父母对我管得没那么严了,我也开始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于是有时候放假,我也会跟着纯偷偷地跑到镇上“做坏事”,她买她的言情小说,我买我的《意林杂志》。有一次,年近除夕,我们两个人放寒假在家,每天闲得慌,于是又偷偷瞒着父母跑到镇上找乐去。每年的这个时候,永远是镇上最热闹繁忙的时候,大街上被车水马龙堵得水泄不通,市场上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连我们平日里最喜欢的飘着墨香味的书摊,都被一片红到亮瞎眼的对联和灯笼霸占了。
可是,这完全影响不了我和纯看书的心情,我们总能若无其事地把自己淹没在红色的海洋里和喧嚣杂乱的闹市中,津津有味地看自己的书。但那一天,人实在太多了,我和纯不停地被那些来店里买对联的叔叔阿姨挤来挤去,挤着挤着不知怎的,就把彼此挤丢了,等我从书里回过神来,才发现纯不见了。我一下慌了,神色不安地在书摊附近找了她一圈又一圈,但都没找到她,那时我们还没有手机,也联系不上彼此,最后我只能沮丧又不安地在书摊边等,等了她半个多小时也不见她出现。后来天色渐晚,我实在有些怕了,转念又想,兴许她也找不到我,先回家去了,一定是这样子的,不然这么大一个人怎么突然不见了。想到这,我二话不说,骑上单车,回家去了。
等我安全回到家,以为纯早已在家,所以也没再去找她。然而,过了快一个小时,纯突然满头大汗地骑着单车出现在我家门口,一见到我,她立马大声呵斥道,“你跑哪去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我几乎把我们平时逛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找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说完,她眼眶都红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自私,也好自责,我以为是她把我丢下了,其实,是我把她丢下了。
中考结束,我以八分之差与市重点高中擦肩而过,尽管我还是当时全村那个考第一的孩子,但我还是觉得很难过,那种难过就好像你心里构筑已久的城堡瞬间轰然倒塌,土崩瓦解,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撑的支点。成绩放榜的那个下午,我一个人坐在房间的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成绩单,沉默了好久好久。纯怕我难过,跑来家里安慰我,跟我讲了很多的笑话,最后她说,“这不挺好的吗,你的总分数是我的两倍还多呢”,听到这句话,我瞬间破涕为笑。是啊,挺好的,我们两个人终于要上高中了。
纯就是如此的阳光与乐观,一向不爱学习的她考试成绩永远在班级中下游徘徊,然而这丝毫不影响她在生活中的乐趣与自由,她可以在考试前一夜躲在被子里看言情小说看到天昏地暗,也可以在考试后立马拉着我去镇上乱逛,美言之放松心情,其实就是她的小说看完了,需要再买新的了——她就像黎明破晓前那一缕刺破黑暗的耀眼光芒,照亮了我整个青春,带给了我很多很多的温暖、快乐与感动。
是的,没有她的世界,我的青春黯淡无光。初中结束后,我上了县重点高中,纯上了镇上的普通高中,我们两个开始过上不同的寄宿生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基本两三个星期才见一次面。原本在初中学习成绩总是班里名列前茅的我,到了高手如林的高中,学习变得异常地吃力,尽管我每天“教室-宿舍-饭堂”三点一线争分夺秒地学习,然而我的成绩也只能是在班里中上游徘徊。我鲜少参与宿舍女生的聚会或者夜谈,也不怎么主动结交新朋友,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高中那三年,可谓是我这二十多年来过得最压抑最痛苦的一段时光了。
而此时的纯却是完全相反的另一种境况。过上寄宿生活的她,更是挣脱了父母的束缚,活得更洒脱自在了。那段时间,台湾偶像剧风靡一时,《恶作剧之吻》《王子变青蛙》《爱情魔发师》等,成为小女生们之间津津乐道的谈资和最美好的爱情憧憬,纯的兴趣点也从缠绵悱恻的言情小说转移到浪漫纯情的台湾偶像剧,她不断地疯狂买入各种最新上线的影碟,不厌其烦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熟悉到都能背出里面的台词;她偶尔也会参加学校里的社团,伶牙俐嘴又机灵古怪的她总是很受师兄师姐们的喜欢;她给学校的文化宣传栏出黑板报,遇见了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大男孩,后来大男孩成为她的初恋,也是她现在的老公……
有一次,周末放假,我坐共同巴士,去纯的学校看她。那天,纯把我带到她在校外租的小房子,一个小小的单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一把小凳子,几乎什么也没有,纯说她嫌宿舍的女生太吵太闹了,所以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她还满怀骄傲地跟我说,前段时间她和表妹两个人连吃了两个星期的馒头,用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买了两张去潮州的车票,偷偷地玩了两天又偷偷地跑回来,还遇到了一个从马拉西亚归国的华侨,聊得可开心了。听完她的话,我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心想她究竟是怎么买到票坐上车找到住宿的,万一中途迷路了失联了遇到坏人了可怎么办——谈恋爱、搬到校外住、偷偷去旅行,这些我想都不敢想,可是我又清楚地知道,这就是纯,一个任性大胆又无所畏惧的人,当我还在为成绩排名熬得焦头烂额时,她却在想着怎么更好地去看去体验这个世界。她身上总是有一种我所没有的勇敢、大胆与自信,她身上藏着一个我可望不可及却又让我无比着迷的世界。
高中毕业后,成绩不理想的纯没再继续求学,去了汕头工作,而我只身一人,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去了佛山上大学,这是我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彼时的我们,都已经是年满二十的小姑娘了,不再是曾经那个躲在浴室里一起泡澡的小女孩了。时光,到底悄悄地改变着我们,年龄、身高、样貌,还有与家的距离,越长大离家越远。
上大学后,与纯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基本只有寒暑假才难得见那么几次面。虽然我们曾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各自分开后,却几乎不打电话不聊天,我们只需要知道彼此在各自的世界里一切安好就够了。
大一那年,有一个晚上,我一个人在图书馆旁的湖边静坐,被一个校外青年搭讪,对方找我要电话,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拒绝,稀里糊涂地就给了。后来,青年三番五次地给我发骚扰短信,我怕了慌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发短信向纯求助。发完短信的第二天清早,当我还在睡梦中与周公约会时,突然接到纯打来的电话,她兴奋地说,“笨蛋,你猜一下我现在在哪”,我听她这语气,心想她这么问,难不成她大老远从汕头跑来佛山找我了!
是的,她来找我了!收到我短信后,她比我还着急,下了班,立马买了一张从汕头到佛山的巴士票,连夜坐了六七个小时的大巴,独自一人大老远地跑来学校找我了。在校门口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激动得眼眶都是红的,但我不想掉眼泪,我不想在那么快乐的时候掉下任何一滴眼泪,我想用微笑告诉纯,她来了我太高兴了,我高兴得忘记了先前所有的担忧与害怕。
那天,我和纯像小时候俩人经常骑车在镇上乱逛一样,我带着她在学校和附近的三水广场逛了一圈又一圈,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纯要回去了,我陪着她在嘈杂昏暗的汽车站等车。此时,外面下着豌豆般的雷阵雨,雨声哗啦哗啦,盖过了车站里人们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我和纯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在椅子上坐着,什么话也不说,好像该说的都说完了,又好像怎么说也说不够。最后,临上车前,我们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笑着跟彼此说再见,然而,车子开走后,转身的瞬间,我就,泪如雨下。
那天,是我在大学里最幸福的一天,我最好的朋友千里迢迢来学校里看我,我们还像小时候一样一起玩一起闹一起笑。那天,也是我在大学里最难过的一天,因为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纯以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像她那样对我那么那么那么好的人了。
毕业那年,我终于结束漫长的学生生涯,开始工作赚钱自食其力了。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小的单人间,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衣柜,什么也没有;我努力工作和攒钱,然后买了人生中第一部梦寐已久的单反相机;我开始不断的旅行,每次只要一放小长假,我就背起行囊带着相机四处旅行。一如五六年前的纯那样,我开始探寻和体验着属于我的世界。
而这时的纯,已经在社会上工作四年之久,从小小的餐厅服务员到能够代表汕头总部去厦门参加美食竞赛并获奖的优秀员工,这期间她换了好几分工作,搬了好几次家,经历了好多好多。我毕业那年的九月份,纯要结婚了,和那个从高中起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和她谈了七年恋爱的初恋男友乔。
为了参加她的婚礼,我向公司请了假,下了班之后,急急忙忙赶着深夜最后一班大巴回了老家。坐在车上时,看着窗外不断黯淡远去的城市夜景还有愈来愈漆黑的高速公路,那一路,我想了很多很多,关于她关于我,还有关于我们彼此之间二十多年来发生的所有故事,我甚至想到了她那次连夜坐车来学校看我的事,那一次她急急忙忙地奔向我,只为了陪我度过那黑暗的害怕时光,而这一次,我急急忙忙地奔向她,只为了见证属于她那耀眼的幸福时光——想到这,某一刻,我甚至恍然觉得她就坐在我的身旁,我们聊着笑着依偎着,默默地陪伴着彼此走向各自的人生旅程。
送给纯的结婚礼物,简单朴素得出奇,不是厚厚的红包,也不是贵重的礼物,而是一封整整写满了三页纸的信和一对我在大理旅游时买的情侣挂坠。当我把信递给纯时,她那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眸里荡漾着欢呼雀跃的幸福和神采奕奕的笑容,她接过信,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说,“我以后有我的乔了,他就是我的全世界了。你呢,要么找个人,要么好好照顾自己吧”。我说,好的。
毕业三年,我换了三份工作,搬了三次家,一个人去了不少地方旅行。我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那个人,但我把自己照顾得挺好,跑步、读书、旅行、摄影,只要我所喜欢的,我总能坚持做得挺好。每次一遇到困难或者挫折,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纯,我会想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如果告诉她她会怎么对我说。
结婚三年,纯和老公双双辞职,借了钱,在他们相遇的高中附近开了一家早餐店。每天清晨四五点不到,她就起来忙着备材料、蒸包子、榨豆浆、接客人、洗盘子……一刻不停的忙到晚上八九点才得以歇息,整个人憔悴了不少,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生活的摧残下渐渐失去光彩,开始覆上厚厚的黑眼圈。而这时的我,又刚换了一份新的工作,终于得以在梦寐以求的CBD四十多层的高楼大厦上班,成为一名外表看似光鲜实则总在加班熬夜的上班族。有一次,我放假回了趟老家,去店里看纯,我问她,“你现在还看书吗,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看那些打情骂俏的言情小说了”。纯哑然失笑地说道,“现在赚钱还来不及,哪还有闲情逸致去看那种书呀”。
毕业第四年,我终于下定决心,辞掉工作退掉房子,准备出发前往澳大利亚打工旅行了。我突然发现,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总是在努力地做个好孩子、当个好学生、考个好成绩、上个好学校、找份好工作,可是我却没有认真地为自己活一次,哪怕一次。所以这一次,我终于要放下那些所谓的“好”,我要任性地做一回“坏孩子”,我要去远方体验和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临走前,我很想对纯说,“你知道吗,活了二十七年,我才觉得我的人生要真正地开始了”。可是纯却对我说,“我有时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快过完了,读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开店,就差等老了”。
某天,我宅在家里看电影《七月与安生》,影片的最后,医生要安生在七月的死亡通知书上签字,安生拿着一纸通知书,哭得稀里哗啦,她说“我才不签呢,要签你自己签”,可是那个人却再也回应不了她了——看到这一幕时,我也跟着安生哭了好久好久,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七月与安生,我与纯,我们是何其的相似——十七岁的我们,一个乖巧温顺,一个乖戾不羁;二十七岁的我们,那个乖巧温顺的人终于要勇敢地浪迹天涯了,而那个乖戾不羁的人安稳地守着小店和相爱的人岁月静好。
毕业第五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我被困守在离家几千公里以外的南半球海岛上,这是我离家最远的一次,也是我离家最久的一次。歇业在家的日子里,我花很多的时间在阅读上,短短十天不到便看完了将近百万字的《那不勒斯四部曲》,书里关于莱农与莉拉之间五十多年的友谊、爱恨、成长极大地触动着我,每当看这本书时我总会联想起我和纯的那些过去,甚至睡觉时也常常梦见她,有一次甚至梦见自己和她大吵了一架,我哭得好伤心好绝望,当梦惊醒时,我一个人躺在空落落的房间里发呆许久,我在想:纯此时在干嘛呢,而我又将去往何方?
结婚第五年,纯又要开新店了。我就知道,像她那样聪明机灵的人,无论做什么总会混得不错,再加上那一张总是能把客人哄得心花怒放的伶牙俐嘴,何愁生意不红火。筹店期间,她比往常活跃了很多,经常在我们的微信小群里分享装修的图片、菜单的样品以及菜色的出品等,言语及表情包之间,我能明显地感受到她心里掩饰不住的自豪与开心,每次看书之余,收到她发来的信息,我都在心里忍不住偷笑: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估计早已忘记一年多前她对我说过的那句“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就快过完了”的傻话吧!——是的,纯的人生,纵然只是岁月静好,可她的生命,依然是在时时刻刻地发光发热呀!
所以啊,时光这小偷,到底偷走了什么呢?
我想到,时光,它偷走了我们的幼稚,留给了我们成熟;它偷走了我们的轻狂,留给了我们稳重;它偷走了我们的怯懦,留给了我们勇敢;它偷走了我们的青春,留给了我们一份不再青涩与懵懂的爱与责任感。时光呀,它唯一偷不走的是,这么多年一路走来,那份沉淀在岁月里刻画在生命里的厚厚的感情。
我知道,当我有一天,一个人在外面走累了玩累了,带着满身疲惫回到老家,见到那个依然笑得如暖阳一般明媚的纯,她一定会心疼地跟我说一句:笨蛋,不是叫你好好照顾自己的嘛。
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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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作者」
红儿
爱旅行爱摄影爱读书爱生活爱自己。享受在路上的感觉。
珍惜每一次美好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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