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的冬天,我独身一人来到了墨尔本。
刚下飞机就感受到了席卷而来的热情,国内的冬天正是墨尔本的夏天,而我因脱离父母的管教正暗自窃喜。蹦迪、酒精和未知,一切我都想尝试,年轻人嘛,总有一颗不羁的心。
但理想和现实总是有些差距,除了匆匆忙忙的报道,就是在Clayton和Caulfield之间来回奔波找房,等确定下来住哪儿的时候,自己已是疲惫不堪,不要说蹦迪,蹦跶一下我都感觉要当场去世。
庆幸的是房子不错,室友是一个温柔又性感的姑娘。我们两个虽说都是Monash的学生,但平时除了吃饭时会在客厅见上一面,再也没有过多的交流,按部就班的上着自己的课,过着自己的生活。
我以为生活轨迹会这样平稳的运行下去,却没想到它给了我一份意外惊喜。
一个暴雨天,当我撑着伞从教学楼冲出来时,在学校的bus loop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起回家吧?”我看着她被雨水打透的衣服,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走走走”姑娘倒也是干脆,一下子就窜进了伞下,本来宽裕的空间突然变得拥仄起来,两个人贴着肩往回处走,隔着一层细细的布料上下摩擦。在这一刻,我才明白“耳鬓厮磨”这四个字竟然如此暧昧,单是肩膀的摩擦就足以让我心猿意马。
脚步虚浮的走到家,我尝试友好的问她:“要不要喝点我煮的粥?”她一句话不说,指了指我的裤子,我费解的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生理反应一览无余。接下来,我就像一个逃兵一样窜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了姑娘在门口嗤笑不止,“真是尴尬啊”我心里微微叹息着。
当天晚上,我悄悄溜出房门想要搞点吃的,却发现姑娘早就在厨房备好了饭菜,看着她房门缝隙里闪烁的灯光,我的心也闪烁了起来。
之后的日子无波无澜,整个人都在疯狂的学习。B-Law、经济理论还有沉重的期中考试把我压的喘不过气,但和租客姑娘却形成了一种默契,每天晚上准备的饭菜都会有对方的一份,顺便聊聊天,聊生活,聊学习,聊姑娘的前男友。我变着法逗姑娘开心,看到她笑我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
越熟悉对方就越形影不离,在家玩swtich时,就中二的扮演塞尔达中Link拯救公主的戏份;我熬粥放大枣,她就在旁边讽刺我肾虚体寒;我认真的问她一些过去的事情,她会机智的回答,“有秘密的女人最美丽”。和她的所有互动成为了我繁忙学习生活的调节剂。
有时我也会打趣的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考虑一下?”姑娘却总是嫌弃的说:“不行不行,下雨天那次暴露了,你太小。”我抬起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她脑门上,“你才小!”
我们默契的保持着这份暧昧但却从未捅破。
直到mid-break那天,我参加社团的聚餐喝醉了酒,被人送回家里,看到了她的脸就松了一口气,吐了一地。意识朦胧中她一边帮我收拾,一边念叨我,说我以后再敢喝醉就搞死我。我却直愣愣的盯着她,说:“我喜欢你,你呢?”回应我的是她柔软的嘴唇和娇柔的身躯。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她躺在了我的床上,胳膊被她挽着,亲昵的压在胸前,想要抽出来的时候感觉她似乎要醒,于是吓得一个机灵就装作依旧在睡觉,倒是她缓缓的起身,悄悄地捡起bra和衣物,又悄悄地走了出去。
她走后我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个小时才出去,她很自然的跟我打了招呼,什么也没说。真的是,什么也没说,就像往常一样。
我就变得很慌张,从那天开始各种旁敲侧击的问她我喝醉那晚发生了什么,她的答案只有一个:“你喝多了后就径直的去房间睡觉了啊。”
于是,和姑娘的日常生活从舒适变成了难熬,我再也不愿在家里做饭,每次她来找我我都会说“出去吃啦 出去吃啦~”直到有天天降暴雨只能在家熬粥,像是言情小说里无聊的那一套,断电了。
黑暗中的她好像在想些什么。
“喂”“嗯?”她舀了一勺粥含糊的回答
“没事儿”我努了努嘴巴,然后顿了一下。
“其实有事儿,我还是想问你我喝醉的那天晚上...”我紧紧盯着昏暗的房间里她柔和的面部轮廓,好像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啊?你那天睡了啊,要我说几遍”她把头扭了过去,我却离开了凳子,慢慢的逼近了她。
“明明是有过的啊”我抑制不住困惑嘟囔了出来。
她明显楞了一下“那又怎样,你要是主动点,我们不早就该在一起了么?”黑暗里的她像一只诱人的魅魔轻飘飘的说出了这句话。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她站起身就准备回房了。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抓起她的胳膊把她挤到了墙的边缘,恶狠狠地吻向她的嘴,笨拙而努力的亲吻着,那一刻的我肯定是中了魅惑术。
“我们还是去沙发那里吧”过了半晌她推开了我,我把她横抱起来放置到了沙发上,从她的耳边吻起然后遍及身体的每个角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慢慢变急促,等我的唇舌再回到她的上身含住那一抹嫣红时,她的身躯触电般的抽搐了一下,仿佛是在告诉我:小伙子,你该进攻了。
我咽了咽口水,大腿紧张地仿佛要痉挛,就在刚刚准备进入的时候。“啪”的一声,来电了。两个人在沙发上摆着奇怪的姿势,陷入了真·坦诚相待的尴尬局面。
“继续么?”我像一个智障一样问她。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于是我们陷入了不可描述的情节里。
那天晚上,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是欢愉的吧。
之后的生活就全是一些没羞没臊的快乐,我们仿佛两个溺水者珍惜空气一般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大概是因为我们彼此都清楚,她今年夏天就要毕业,而毕业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2018年12月12日,我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的离去。
2018年12月13日,在房子里纵情声色。
2018年12月20日,她收拾行李去了墨尔本机场。
她离开的时候,我也终于明白那句“你太小了”是摆在我们之间的现实。
也是今天,我跟她打电话。
“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吧。”
“好啊,写出来要让我先鉴赏一下。”
她温柔的笑道。
我的意识恍惚了一下,好像是时间回到了醉酒那天晚上,我直愣愣的盯着她说:“我喜欢你。”她回答:“那再好不过了,我也是呀。”故事开始了,故事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