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非常喜欢读书,他回忆说:“我家是非常普通的家庭,只是父亲喜欢书,允许我在附近书店赊账买自己中意的书。当然漫画、周刊之类不行,只限于正经书。
但不管怎样,能买自己中意的书实在让人高兴。我也因此得以成为一个像那么回事的读书少年。”
他从一个读书少年,走到今天,全世界的人都读他的书,而且为他着迷。
《挪威的森林》里的男主人公渡边37岁,突然,回忆起自己青春年少的时光,过去的人和事历历在目。
二十年前,对渡边来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他住在一座学生寄宿院里。他刚上大学,对东京还一无所知,独自生活也是初次。
渡边与直子的不期而遇,让他们共同想起了直子自杀身亡的男朋友木月。他虽然离去了,但是跟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岁月,一直深埋在他们共同的记忆里。但是,谁也不想提起。
从渡边的角度来说,那是直子的伤疤,他不忍直视一个女孩儿血淋淋的痛,他不能提。
“如果你掉进了黑暗里,你能做的,不过是静心等待,直到你的双眼适应黑暗。”时间永远是最好的疗伤良药。
直子也不提,因为深爱的人突然的离去,是生命中下的一场雪,雪藏的记忆不想被亵渎,永远被白皑皑的美好尘封吧,那里是不能让人踏足的禁地。
直子20岁生日时,窗外阴雨缠绵,渡边和直子温存一夜。直子的眼中始终有驱散不去的阴霾。
渡边知道,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一个木月,他们两个人都无法跨越,无法摆脱。
心灵的苦楚与哀痛虽然是个人的、孤立的东西,但在更深的层面上,又是可能与别人分担的东西,是能被悄然编织进共同的辽阔风景中的东西。
渡边和直子的交往一直处在一种哀伤和苦楚的辽阔风景中,直子像迷雾中的独自徘徊的人,找不到未来的出路,沉迷在忧郁的伤心境地。
一夜缠绵之后,直子不告而别,不知所踪,丢下渡边迷失在念念不能忘怀的无边思念中。
《挪威的森林》中,有一句话非常让人着迷: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即使是你最心爱的人,心中都会有一片你没有办法到达的森林。 ”
村上春树的森林里是无尽的孤独,纵横交错的道路,千万年前的参天古木,你不知道它有多神秘,你也看不清它到底有多深邃。
你不能预测在什么地方遇到哪些人,在你遇到那个人之后将会改变你什么,你对此全然不知,这不就是我们的生活吗?
如果你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你就真的迷失了。
绿子的出现,像一抹透过森林繁茂的枝头直射下的一道强烈阳光,照亮了渡边暗沉沉的生活。绿子野性未脱、活泼迷人的性格,唤醒了渡边前所未有的生命激情。
他们的交往是朗澈的,即便是渡边的心包有一层硬壳,绿子就是那个能破壳而入的人,渡边珍视这种情感。可是,他们之间又存在着一个令渡边惦念的直子。
直到渡边接到直子寄来的信,他才知道直子因精神抑郁住院治疗。
直子是内心的伤,渡边也感觉到了直子对他的需要,他也觉得木月去世之前唯一见过的人就是他,木月是不是有意识将直子托付给了渡边?
渡边去探望直子结识了她的病友玲子,她们的境况正如玲子说的那样:“越是拼命挣扎,我们的处境越是狼狈。”
直子还是选择了自杀离开这个世界,她或许去追寻木月而去了。我们也愿意相信“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玲子不无哀伤地说:“你选择了绿子,而直子选择了死。”
世间历来都不存在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双全法,向来都不会让我们每个人都得到相要的幸福、完满的生活,谁的生活里都存在缺憾和不足,好像也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一样。
《挪威的森林》跟村上春树以往的风格和之后的风格都是一致的,他的故事里对话简单,人物单纯,对话和场景都是生活里常见到的。
就是这些看似简简单单的故事,却仿佛含着一股力量,足以摇醒我们身上长眠未醒的自身的一部分。
这一警觉就受了前所未有的感动,原来不同语言的人类,都拥有着同样的迷惘、孤独、寂寞、苦闷、焦虑、哀伤,猛然间觉得所有人都是相通的,逐渐在心灵的废墟之上,点燃起希望的微芒。
村上春树的书令许多人着迷,一旦进入,就容易迷失在他的字里行间中。
他不谈宏大的理想,也没有激烈的场景,他的字里行间弥漫着一层雾霭,孤独寂寥,沉郁低迷,暧昧不清。
村上春树说:“所谓人生,无非是一个不断丧失的过程。很宝贵的东西,会一个接一个,像梳子豁了齿一样,从你手中滑落。取而代之落入你手中的,全是些不值一提的伪劣品。
“体能,希望,美梦和理想,信念和意义,或你所爱的人,一样接着一样,一人接着一人,从你身旁悄然消逝,在大悲与大喜之间,在欢笑与流泪之后,我体味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幸福。 生活以从未有过的幸福和美丽诱惑着我深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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