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编语文教材的四大教育启示

2017年10月21日 阳光四点伴






2017年秋季新学期开始,全国小学一年级新生和初一新生用上了教育部统编语文、历史、道德与法治教材。据有关媒体调查统计,人们对语文教材的关注度最高。那么,语文教材的“变脸”给中小学语文教育甚至整个学校教育带来了哪些启示呢?

1. 做读书人


中国古代把上学接受教育的人,一般称之为“读书人”。按照古人的标准,读过十年书,就可以算作一个高级的读书人了。古人曾说:“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读书十年是有机会做状元的。


在教育中,古人也是非常重视读书的。《大学》开首就是“格物、致知”,书本既是前人格物致知的记载,自然列在教育的首要位置。中国古代很多大教育家都提出有关读书法的思想,最著名的是朱熹的读书法。后人把朱熹读书法概括为六条:循序渐进,熟读精思,虚心涵泳,切己体察,着紧用力,居敬持志。


然而,今天的中小学生不爱读书的情况却非常普遍有调查表明,59.2%的学生只用很少的一部分时间来阅读课外书籍,甚至有6.2%的学生阅读时间为零。大量的手机等电子产品替代书本,正成为学生手中的常见物。有媒体报道,现在只要走进中小学校就能听见小学生们谈论《王者荣耀》的声音,“开黑”“干将莫邪”等游戏词汇不绝于耳。粗略计算,这款游戏玩家中,17岁以下玩家数量超过3600万。


有鉴于此,部编语文教材在学生读书方面便大力气比如,小学一年级就设置了“和大人一起读”,意在和学前教育衔接,一开始就引导读书兴趣。小学中高年级几乎每一单元都有课外阅读的延伸。初中则加强了“名著选读”,改变以往那种“赏析体”写法,注重“一书一法”,每次“名著选读”课,都引导学生重点学习某一种读书的方法。激发兴趣,传授方法,是“名著选读”设置的改革方向。如浏览、快读、读整本书、读不同文体等等,都各有方法引导。很多课后思考题或拓展题,也都有课外阅读的提示引导。部编本语文教材总主编温儒敏教授说,让学生养成读书的生活方式才是语文教育的成功。他还说,新教材期望实现的主要作用,就是专治学生不读书、少读书的通病。


其实,对于成年人而言,“让读书成为一种生活方式”的提法非常恰当。但是,对于中小学生而言,特别是在当前这个充满各种诱惑的多媒体时代,仅仅让读书成为一种生活方式还略显不够,应该在校园中重新引入和确立“读书人”的概念。中小学生就是读书人,是以读书为主要生命状态的人。当然,这里并非要求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是要求他们以读书人的品格、素养、行为规范、精神风貌来时刻要求自己的言行,从而日积月累,养成一种高素质的人格。


所以,把“学生”首先定义为“读书人”,应该是新教材给我们的一大启示。


2. 回归经典


陈平原先生说:“人一生的基础,取决于语文。”从这个意义上讲,语文的选文就显得非常重要。那么,什么样的文章才有资格进入语文教材呢?专家们一般会列出几条非常具有说服力的标准,但有一条应该不会少,那就是“是否为经典”。曾听过这样一句话:“阅读经典长大的人,一眼就能辨别出什么是垃圾。”


经典一般有两个特点:其一是经历了时间的考验;其二是让人百读不厌。“部编本”语文教材的课文选篇,回到了“守正”的立场,尚未沉淀的“时文”相对少了,而经典的作品增多了。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古诗文的篇目大量增加了。据了解,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有古诗文,整个小学六个年级12册共选古诗文129篇,占所有选篇的30%,比原有人教版增加50多篇,增幅达80%。平均每个年级20篇左右。初中古诗文选篇达到132篇,占所有选篇的51.7%,比原来也有提高,平均每个年级40篇左右。体裁更加多样,从 《诗经》 到清代的诗文,从古风、民歌、律诗、绝句,到词曲,从诸子散文到历史散文,从两汉论文到唐宋古文、明清小品,均有收录。


另外,近现代一些名家的经典之作也占了较大比重。比如,朱自清的《春》,老舍的《济南的冬天》,梁实秋的《鸟》,鲁迅的《故乡》 和《阿长与山海经》,梁启超的《最苦与最乐》等。


为什么要让孩子学习经典?哲学家基尔凯戈尔说过:“生活始终朝着未来, 而悟性则常向着过去。”对于经典的学习和体悟,可以在过去的参照中,形成面向未来的心灵的结构。因为,经典提出的基本都是人类精神生活中的根本性问题,它表达的,往往是特定历史时期一个伟大心灵与社会碰撞交融的心声,从而能引领人的思想、文化、行为等。


所以,回归经典是语文教育的正途。


3. 放牛吃草


读书或者说阅读,是语文教育的重要内容之一。如何让儿童爱上并学会读书,其前提是要弄明白儿童的读书是怎么样的?


儿童读书和成人读书是有区别的。成人读书务求读懂,读不懂等于没有阅读。然而,儿童的读书却不是如此的。儿童的读书就像牛吃草一样,开始只管埋头吃,什么时候消化先不管,到了一定的时间自然就会发生作用。中国古代的教育方法基本是如此的。对于懵懂儿童,只要求他们“背书”,特意避免去做解读。这样做,一方面可以让儿童利用超强的记忆力,为自己增加经典“存货”,另一方面也是遵循了儿童读书的特点,先背下来,然后在反复咀嚼中慢慢消化和理解。


对于儿童阅读能力的培养,温儒敏教授也说,从根本上要让孩子从小“海量阅读”,读些“闲书”,读些“深”一点的书,可以“似懂非懂地读”“连滚带爬地读”。不只要精读精讲,不要“抠”得太死,要交给学生各种实用读书方法,比如快读、浏览、跳读、猜读、群读、还有非连续文本阅读、检索阅读等。书读多了,语文素养才能真正提升上去。


著名作家刘心武先生提出过一个“动物式读书法”,其中有一个“牛读”的方法。他说,我们都知道牛有反刍的饮食习惯,它吃饲料以后可以在胃里面储存很久,四个胃可以分别储存,时不时把其中一个拿出来重新消化一遍,这样它就可以把饲料当中所有的营养充分的吸收。当人要真正学会阅读时,也要经过这种“牛读”的方法。在“牛读”过程当中,那些“海量阅读”内容和背下的经典,就会进一步消化掉,对自己而言就会有特别的滋养。


所以,引导儿童读书,就像“放牛吃草”一样。不要让牛吃一口,就立刻让它消化给你看。儿童读书是不需要完全弄懂的,只要他读得快乐、高兴,读得多了,自然就有效果了。


4. 死背活用


在教育过程中,很多人都反对“死记硬背”。对于很多学科和课程而言,死记硬背的确是教育的敌人,应该被清除掉。可是,对于经典的学习,特别是中国古代经典内容的学习,其实是少不了死记硬背的。


比如,对于“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这句话,记成“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仁乎?与朋友交而不义乎?传不学乎?”可以吗?对于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记错其中的几个字可以吗?对于周敦颐的《爱莲说》,不把它全部死记住,能体悟到其中的精髓吗?显然都是不能的。教育中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非此即彼思维的祸乱。一说不要让学生死记硬背,就都不背了。这种思想对教育是很有害的。


对于经典的学习,一定是少不了死记硬背诵的,甚至是记住了还反复再记。比如,一代学问大师陈寅恪在清华任教时,他讲课从《连宫洞》到《琵琶行》,再到《长恨歌》,皆信口道出,而文字出处,又无不准确。这些内容都是他早年背诵下来的。再比如,蔡元培、胡适、钱穆等人,在早年求学时期都有过“背书”的经历,就连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杨振宁也说,他曾背诵过《孟子》。


然而,死背并不是目的,活用才是目的。学以致用,在生活和工作中灵活运用我们的知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可是,对于古代经典的学习,活用的前提是死背。没有死背的过程和经历,就没有活用的灵感和智慧。因此,我们在一味强调活用时,切不可忘记甚至是抛弃死背,要明白“死背而后活用”,才能真活用。


 

收藏 已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