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澳洲却总想起那年冬天的初雪落在家乡的山顶

2019年08月14日 澳中商圈


在朋友家喝茶聊会天。


朋友刚搬了新居,新居装饰很是费了一番心思。房子很大,几乎每个墙面上都挂了她精心挑选购买的油画,但有面墙上挂的却是一幅风格清新的风景图片,在琳琅满目、浓墨重彩的油画中显得有些突兀。细细端详这幅图片,画面是一座秀丽的连绵起伏的山,山顶覆盖着洁白的薄雪,远处有隐约的青岚,天际晨曦微露,呈现动人的橘色。




此时正是墨尔本的盛夏。透过朋友家客厅大大的玻璃移门,可以看到偌大的花园,玫瑰正大朵大朵地盛开着。不远处,是一座设计精巧的假山,嶙峋的奇石间,有一汪清泉正汩汩地流淌下来,灵动盎然,让我恍然置身于江南园林。


“你看,朋友圈里都在晒雪,今年江南的雪下得好大啊!”朋友一张张地翻着微信里的图片。见我正凝神于墙上的那幅风景图,她又说,“整整六年了,到现在还记得那年冬天家乡的第一场雪,虽然下得不大积得也不厚,但特别妖娆美丽,我拿着相机兴奋地跑出去,到处拍呀拍,家乡有一座清秀的山,山顶积着薄薄的一层雪,我用镜头定格下了这美景。



也是那一年,我来到墨尔本,离开家乡的前一天,我跑去冲印社把这照片技术处理后制成挂图配好像框,小心翼翼地放进重重的行囊,带到了墨尔本……”



朋友端起精美的茶杯,喝了一口泡得俨俨的茶,茶具出自Royal  Albert,茶叶却是地道的普洱。碧螺春、铁观音、冻顶乌龙、大红袍、绣球茉莉、普洱,一年四季轮流着喝,这是她多年的习惯。我的身体里寄居着两个灵魂,一个漂泊,一个怀旧,它们在我身体里有时此长彼消,有时相安无事,这样没什么不好。她喃喃地说。



也去另一位朋友家做过客,她来自山东,性格直爽,快人快语,移居墨尔本两年。问她习惯这里的生活吗,她笑着说还行吧,自己是个空间感不强的人,对她而言只是换了地方住而已。


说话的瞬间,她麻利地和好了面,熟练地整形擀制包馅,不一会儿一只只饱满的饺子已整齐地排好在案板上。水开了,饺子下锅,朋友透过蒸腾的热气看着我说,“我这手艺可是得了我妈的真传,每次想家想父母的时候,我就会包饺子吃,每一道工序都跟我妈教我的一模一样,等到饺子起锅盛到碗里,吃下第一只后,感觉心里的一个窟窿被填满了,就是,就是那种满血复活的感觉……”



心里的那个窟窿,我们姑且把它叫做乡愁吧。对于习惯于出发和离开的游子而言,乡愁已是如影随形,成了沉凝在血液里的东西。它总是以不同的形式出现,有时是一缕茶香,有时是从沸腾的锅中渐渐浮起的那只饺子,有时是一首带着乡音的歌,还有时,是在记忆的屏幕里纷扬坠落的雪……



那年冬天的初雪

落在家乡的山顶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美景

我举着相机一路走走停停

天地苍茫广阔如斯安宁

后来 我从全世界走过

遇见奇异的花和生动的云

路途无尽风光无垠

但记忆总会在某刻提醒

让我放下行囊回首眺望

是的 从此每个冬天

我的心里都会下雪

厚厚堆积洁白晶莹

闪耀着你看不懂的 深情



作者简介

非雪

没做过法官的作家不是一个好的双子妈。

咖啡、红酒、写字、旅行,

走无限远的路,过怡然自在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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