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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 今日澳洲 原文网址)
坐火车抵达Campsie正值正午。
站在Beamish和Amy两街路口,
周遭一如既往的嘈杂和繁忙。
在那宗耸人听闻的命案过去3周之际,
今日悉尼的记者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这个十字路口被很多人视为Campsie最旺的街区。
周围各类菜店、肉店和杂货店云集,旁边就是购物和医疗中心,消费和服务设施一应俱全。
在街边走走看看,想要感受下,如此惨烈的案件,是否给这个城区烙上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蛮庆幸的,现在回想起来也有点后怕”
3周前的那宗惨案,就发生在Amy街教堂门外,斜斜的对着购物中心的出口。
现场看不到任何血迹,被清理得很干净。
如果不是地上树根边还散乱着一些未燃尽的香头,很难察觉到丝毫异常。
曾经有人在这里摆放过一束鲜花,也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医疗中心的前台坐着两位华人小姑娘,从她们的座位上站起身,或甚至往上尽力探探身子,案发时受害人倒卧的那棵大树就尽在视线内。
“蛮庆幸的,现在回想起来也有点后怕”。
那一天她们正好不当班在家休息,一切恐怖细节都是从同事嘴里说出来,也就不再如亲身经历那么触目惊心。
小姑娘们第二天就回来上班了。
“说完全不害怕是假的,家里人也有点担心。不过总不能不工作了,再说这应该只是随机发生的一宗案子。”
女孩浅浅的笑着。案发后的第二天,医疗中心的病人并没有人因此取消预约。
据说案发时,医疗中心这侧街边站了不少人。
但大家显然被这一幕吓呆了,一部分人反应过来,马上拨打了000报警热线。
“生意多少受影响,特别是刚开始那两天”
距离事发地点不远处,还有一间药房和中餐馆。
药店里人不多,老板沉默寡言,老板娘在给病人介绍药效。
他们承认生意清淡了点,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唯有希望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意会再好起来。
旁边的中餐馆在当地也是十多年的老店了,午餐时分并没坐满。
“生意多少受影响,特别是刚开始那两天,冷冷清清。要是以前特别忙的时候,中午偶尔楼上还要加桌”。
餐馆老板姓杨,一脸疲惫,“不过还好,谢谢很多客人一如既往支持我们,情况一直在好转,希望尽快回复到正常吧”。
一边和记者说话,杨老板时不时跟客人打招呼。
看得出大部分是熟客,有些是特意赶过来捧场的朋友。
Campsie华人人口占当地总数的30.4%,餐馆多数都是做的当地居民生意。
比起生意上的损失,更让杨老板郁闷的是,不少亲朋好友来电慰问,以为他被卷进了是非。
“其实真的很倒霉,这样的事在悉尼哪里都可能发生,却偏偏离我们店不远。影响生意终归可以慢慢恢复,被人误会了就只有不停解释,费尽口舌。”杨老板止不住一声叹息。
“绕远路有点小题大做了”
站在Amy街上,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络绎不绝。
那些从购物中心走出的消费者,拎着塑料袋横穿马路从大树边经过,也多目不斜视。
两个小青年在路边找人讨了根烟,从教堂前走过,吞云吐雾打闹着一路嘻嘻哈哈走远。
大家似乎已经忘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又或是原本就不太知情。
在街边卸货的一位华人小哥看见记者拍照,主动跑过来问案情。
问他现在送货到这条街会不会有些心理抵触或芥蒂,
小哥乐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可不能在家饿肚子饿这么久”。
一位妈妈推着婴儿车散步,这条街是她每日进出购物的必经之路。
案发后,她要么在家待着不出门,要么费力绕条远路走。
不过也就坚持了两天,现在回想,她觉得自己当时有点小题大做了。
沿着Beamish主街往北,一路前往火车站,这是3周前凶手作案后的逃跑路线。
街边有华人外貌的老人在摆摊,卖些花草盆栽,又或是零碎日用品。
记者想用手机拍张街景,摇着扇子摆摊的大妈瞅着了,把身子往旁边大楼柱子后面藏了藏。
“以前悉尼多安全啊,都可以不锁门的”
也就隔着一个街口,左手边是退伍军人纪念广场,这是当地闹中取静的休闲场所。
广场上设有不少长椅,三五成群坐了些人。
平日里再晚点,广场上会有大妈们跳广场舞,早上旁边的公园里也有大爷打拳锻炼。
广场上的圣诞树支起来了。
圣诞节的时候,这里会张灯结彩举办活动。
不过在正午的烈日下,人都躲在凉棚下,广场反而显得有点空荡荡的。
两位来自北方的大娘坐在长椅上唠家常。
她们从隔壁城区过来买菜。
歇歇脚,跟老友们聚聚。
3周前血案发生时,看到新闻吓坏了,连着几天都没敢过来。
其中一位大娘来澳洲十多年了,感慨着告诉记者,“以前悉尼多安全啊,都可以不锁门的,哪里像现在到处都是事情”。
担心归担心,“事情都过去了,我总不能因为这就不来Campsie了吧?好些个朋友定时在这里聚会聊天。”
记者从澳洲国家统计局拿到的罪案数据显示,Campsie今年发生的凶案与2013年持平(3),打架斗殴略增(377-383),持械抢劫案件数锐减到2014年的一半不到(52-21),入室盗窃也少了四成(509-331)。
相比整个大悉尼地区,Campsie近年的罪案数据实际上很值得乐观。
然而今年早些时候,震惊澳洲社会的冷孟梅案,却也就发生在距离这里不过几百米开外。
“这里治安还可以,住久了很亲切”
隔壁一张长椅上,两位中年男子用两只牛奶箱支了个台,摆上自己做的简易棋盘正在“厮杀”,旁边4、5个人看棋,或坐或站。
记者过去攀谈时,倚靠在遮阳棚立柱上的男子稍有些紧张,敷衍着不愿多说,旁边另一位却痛快打开了话匣子。
“治安太乱了,哪里都是。现在的人也越来越浮躁了,容易冲动”,这位大哥有感而发。
不过,案件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作息,棋友们的聚会切磋一如往昔。
旁边又有人也主动参与到聊天里来,揶揄调侃着,
“他们下棋的(这群棋友)怎么会怕?棋可不能不下”。
正聊着,旁边两人又搬了个牛奶箱过来,摆上棋盘再把塑料袋里的棋子哗哗哗一倒,又开了一桌。
在案发后的那几天里,广场上的“老友记”们聚在一起就是聊案情,不过最近也基本上没人主动去说了。
广场边上有间很有名的包子铺,老板娘忙进忙出张罗着。
他们家的生意还是很好,用她的话来说,“离那边还有点距离,对我们影响不大。”
这家店开了十多年,也在当地住了十多年,老板娘觉得Campsie的治安“还可以”,“住久了感觉很亲切”。
“要赚钱吃饭不是吗?慢慢的也就都忘了”
当初案发后,凶手途径这处广场想必并未停留,而是目标明确走向了火车站,他最终是在站台上被捕的。
车站离广场也就一石之遥,车站外人流熙熙攘攘。
这里介于住宅楼群和购物商场之间,老人拖着购物小车,年轻妈妈们推着婴儿车,不紧不慢穿行而过。
有些早收工的装修工人,路过站外的小店,会进去顺便买包烟。
小店的生意似乎没有受到凶案的影响,这里不靠近案发的Amy街,再加上没有人离得了火车站,总有顾客进进出出。
车站附近另一间商店的店主告诉记者,“这件事刚发生时是挺吓人,但很快就过去了”。
“大家都很忙,要做工,赚钱吃饭,谁顾得上一直担惊受怕?况且人也抓了,慢慢的也都忘了”。
在Campsie的人口职业组成中,技术工人(15.6%)、体力劳工(14.5%)和机器操作人员及司机(9.1%)占了四成,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比例。
站台上,候车长凳上都是人,似乎没谁再介意凶手坐过哪条凳子。一列列火车往来穿行,车门开合间,人们从这里出发,散落在整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又或是一身疲累的回了家。
探访后记
离开Campsie是周三下午2点左右。
3周前的一个小时后,一位年轻人争吵中把对方摁倒在地,红着眼举起了刀;
3周后的一个小时前,很多人差不多已经忘了,或不愿再提起这件事。
日子总要继续,柴米油盐总归比家长里短来得更实在。在Campsie街头,人们依旧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