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来自中国在澳洲珀斯倒腾铁矿石的倒爷的故事。当年名不见经传,如今身价上亿,全靠辛苦‘淘金’,然而如今凛冬已至,在迷惘中等待春天的到来!
这个故事我们要从上个世纪的最后10年说起。
那是中国铁矿石进口的“美好时光”。
孙坚,一位来自山东的普通留学生,正是在那段“美好时光”里,白手起家的。
通过关系,他从西澳的珀斯弄到第一船约20万吨的高品位磁铁矿石后,以低于当时市场价转卖给山东一家国有钢铁企业,
回忆那单生意,他是这样的说的:
“每吨矿石我只赚不到1美元的差价,差不多净赚了100多万元人民币”。
想想看,一个留学生,赚了100多万人民币,这在当时是多么令人眼红的事情!
这也更加坚定了孙坚继续倒卖铁矿石的决心!
在积累了第一桶金之后,1997年底,孙坚在香港注册成立了自己的铁矿石贸易公司,但运作实体是在山东的青岛、日照和上海。
在铁矿石贸易火爆之前,当年的珀斯远没有如今这般繁华,直到2004年之前,珀斯的房价甚至不及悉尼的一半。
而最终改变这一切的是中国钢铁业的突飞猛进。
谁都没有想到,中国会在上世纪末以来的10年里完成了大家都以为需要花费30年的产能飞跃。
即便是像孙坚这样,在产业链里面的人,也没能预测到中国钢铁产能会在2009年时就突破了7亿吨。
珀斯的孤独命运也从此改变。
世界主要能源、工程、矿业公司都在珀斯设有办事机构;房价也一飞冲天;经济增长对矿业、铁矿石贸易的依赖度高达90%。
珀斯市一位华裔议员表示——
“中国商人现在在珀斯的地位之高,在2003年之前是无法想像的,这超过了澳大利亚其他所有城市。”
2007年,孙坚的公司在珀斯设立了办事处。
越来越多的中国贸易商进入西澳珀斯“找矿”。
孙坚说,傍晚绕着天鹅湖走上10分钟,至少可以见到5个中国同行。
大家都知道,这是暴利!都不愿意错过赚钱的时机!
随后,孙坚凭借与山东、河北等地一些钢厂的关系,获得了澳洲同行及矿山的信任,慢慢盘子做得越来越大。
“贸易商如果有钢厂尤其是国有大钢厂撑腰,更容易与矿山直接签订长期稳定的供货合同。”
不仅如此,孙坚的机遇还在于,上世纪90年代,当民营资本开始涌入钢铁制造业时,孙坚就看准时机与3家河北民营钢厂签订了合作协议。
从2003年开始,铁矿石连年上涨,孙坚也随之迎来了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从1997年至2009年,孙坚的身家持续飙升,由几百万上升至以亿计算。
即便这样,孙坚的公司在整个业界也只能算是中等规模。
然而,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忽然就变天了!
2009年7月,力拓案爆发。
在西澳珀斯赚钱的倒爷们也成了这宗商业窃密和贿赂案的涉案群体之一。
胡士泰等人被捕后,国内铁矿石的贸易商们人人自危。
孙坚认识的好些国内同行都一路跑到了新加坡、加拿大等地方躲避风头,至今不敢回国。
“这已经是个高危行业了。”孙坚嗅到了不祥的先兆——铁矿石价格波动越来越大;行业混乱程度,“已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整顿风暴随时会到来。
其实,出事是早晚的事情。
要知道,像孙坚这样的铁矿石贸易商,在中国至少有大大小小上千家,其中只有112家有铁矿石进口资质。
而进口权的不平等,形成了进口铁矿石价格双轨制。
在双轨制下,谁能搞到批条,搞到信用证,搞到货,谁就能发财。
这是珀斯倒爷们生意的根基。
孙坚认为,国内铁矿石贸易买办色彩很浓厚,巨额利润掌握在一小撮利益集团手中,存在腐败是必然的。
“我敢保证,这个行业,凡是能够做大的,都必须运用一些不可告人的手段,否则怎么起家?”
目前,政府正在着手整顿铁矿石贸易市场,但尚无任何政策具备可行性。
没有人能预推测准市场的前景在何处,孙坚没有料想的行业调整,这泄洪般的降价,让全部铁矿石贸易行业如履薄冰。
如今的日照港船埠,锚地里没有了昔日的繁忙,冷僻的货场,寥若晨星的卸车发运,远处的浓雾,更是多了几分悲怆,像极了如今铁矿市场的际遇。
孙坚自己也很迷惘:“再看看吧,要是不行就不干了。”
不过,这个已到不惑之年的山东爷们儿倒是非常乐观。
“在澳洲肯定饿不死人,福利这么好。实在不行我就和朋友一起开个饭馆,也能赚赚小钱。”
孙坚笑着说:
“我的鲁菜手艺可是大厨级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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