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澳大利亚四大银行已有三家公布了2019财年的业绩。这些数据在业内引发了有关澳联储(RBA)降息和非常规货币政策前景的深入讨论。
澳新银行(ANZ)于上周发布的报告显示,截至今年9月的一年内,其零售和企业银行部门的贷款和垫款净额从上一财政年度的3,410亿澳元降至3,320亿澳元。房贷业务缩水至80亿澳元,商业贷款则持平。
西太银行(Westpac)于本周发布的财报显示,2019财政年度消费者贷款较上年持平,但是下半财年新增贷款出现放缓。同期,商业贷款较上年持平。
国民银行(NAB)今天发布的财报显示,截至今年9月的一年内,银行实现净利润48亿澳元,较上年下降了13.6%,略低于本来已经很低的市场预期。值得注意的是,消费者银行部门收入大幅下降11.2%。表现强劲的商业银行部门收入也下降了2.4%,原因是皇家委员会调查后导致放贷意愿收缩。
在过去一年中,澳联储(RBA)削减现金利率50%,从1.5%降至此前无法想象的0.75%。
11月6日(本周二),澳联储宣布11月现金利率维持0.75%不变。但是,市场预期本轮周期中澳联储至少还会有一次25个基点的降息。此外,澳联储采取非常规货币政策的前景依然存在。
本周公布的零售销售数据令人沮丧和不安,反映出澳联储降息和联邦政府减税收效甚微。伴随零售交易量的持续减少,零售行业实际上已经陷入衰退。
银行财报表明,消费者和企业对贷的需求非常疲软。零售数据则表明,消费者的消费能力和/或信心在过去一年中已大大降低。
两者结合证明了迄今澳联储降息收效甚微,并对未来进一步降低和非常规货币政策(如央行购买债券或抵押贷款)的价值提出了质疑。
如果当前的利率环境(抵押贷款利率低于3%)未能刺激信贷或消费者支出需求,那么凭什么相信相同的举措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的确,目前一种流派认为创纪录的低利率会适得其反,即低利率不仅不会鼓励消费者和企业进行投资,反而会让他们感到不安而规避风险。
澳联储发出的信号是经济正在陷入困境。如西太银行首席执行官布莱恩·哈茨(Brian Hartzer)在接受澳媒采访时所暗示的那样,低利率实际上是在削弱信心。
关于现金利率的“有效下限”,或者说利率不再产生任何积极影响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的水平,经济学家和央行行长之间进行了很多的讨论。目前,我们可能已经达到了这一水平。
量化宽松会提高生产力吗?答案是也许。如果企业和消费者在当今异常低的利率环境中都不愿借款,凭什么认为降低长期利率会更有效呢?
关于信贷的讨论中,有一点和银行的业绩密切相关,即低利率导致银行净利息收益率承压,继而导致银行在达到一定水平后无力进一步降低存款利率。前景是这样的货币政策导致银行放贷意愿降低。
虽然量化宽松可能会缓解利润压力,但是也会降低国内批发融资成本。目前,储户资金占银行融资来源的大约2/3,另有20%来自海外批发市场。因此,量化宽松可能会降低国内市场中长期利率的影响。
导致澳大利亚经济放缓的因素中,全球疲软、中美贸易冲突等占据主要部分。
目前,澳大利亚四大银行占据国内银行系统的份额约为80%。换言之,在金融体系中,银行而不是市场成为了信贷的主要渠道。由于自身的错误和监管机构的失位,四大银行目前正在蒙受因此造成的损失。
数据显示,自皇家委员会介入调查之后,澳大利亚四大银行的客户补救成本、风险管理成本和合规成本接近100亿澳元。
同时,银行还面临增加资本金要求的问题。澳大利亚审慎监管局(APRA)有关“毫无疑问地强大”的新规将于2020年1月1日正式实施,要求四大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CET1)必须提高至10.5%。
这一系列因素都削弱了银行产生有机资本的能力。原因是在低利率环境下资本本身只能产生最小的回报,同时银行还必须加持更多的资本。具有指导意义的是,西太银行目前正在筹集资金25亿澳元并降低了股东派息,以确保其能够达到APRA标准。
同样,新西兰目前也在考虑实施类似的举措,即可能要求澳大利亚银行将旗下新西兰业务中持有的资本总额增加一倍以上。受此影响,银行子公司在不增加放贷能力的基础上锁定资本多达200亿。
鉴于银行收益前景转为负面、股东派息下降、资本金要求上升、资本回报率下降、即便市场存在需求,银行在低利润率环境中扩大资产负债表并更积极地放贷的能力和意愿也会受到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