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儿子突然离世,工作狂爸爸写下这封“忏悔信”

2019年09月23日 发现澳大利亚





J.R. Storment在事业上很成功,他创立了自己的公司。

他也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八年间加班不断,从未有过任何假期……


而就在他的公司蒸蒸日上时,看似一帆风顺的生活却给了他重重一击:8岁的儿子毫无征兆地在某天深夜离世……


J.R. Storment陷入了自责和痛苦,他把一切都记录了下来,并反省了悲剧背后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现实。他把文章发在Linkedin上,希望可以提醒为人父母的其他人。



01

“他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八年前,我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同时创立了Cloudability公司。而就在三个月前,我的公司被收购了。三个礼拜前,我其中一个儿子离开了人世。


当接到那通电话时,我正会议室和12个人开会。几分钟前,我还对同事们说自己在过去八年里,从未请过多于连续一周的假。



“喂,怎么了?”


妻子用冰冷而迅速的语调回答我:“J.R., Wiley死了。”

“什么?”我难以置信。

“Wiley死了。”她重复了一遍。

“什么?!不可能!”我喊了出来,“不可能!”

“对不起,我得打911了。”


这就是整个对话。接下来,我记得我拿着车钥匙冲出办公室,狂奔到对面街……结果走到半路的我发现忘记带停车场的卡。于是我立刻跑回公司大堂大喊:“谁来载我一下!谁来载我一下!”。幸好,一位热心的同事把我送了回家。


12分钟后,我赶到了家。我冲进大门,直接跑到两个儿子的卧室。这时,六位警察中的一位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等了两个半小时才看到我的孩子: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整齐地铺着被子,他看起来就像熟睡了一样,表情非常平静……



我走上前躺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不断地对他说:“怎么了,宝贝?你怎么了?”


我们在他身边呆了大概30分钟,轻抚着他的头发。然后医护人员就用担架床把他带走了。我一路送他出去,他被装在一个袋子里,我隔着袋子紧握他的手、抚着他的额头。随后,所有的车辆都开走了。而最后一辆离开的,是装着Wiley的黑色迷你多用途车。



在这个月里面,最艰难的时刻之一,就是在他的死亡证明上签名。看到他的名字在那张纸的最上面的时候,我心里非常难过。

可是,他的名字下面,还有两栏,让我倍感心碎。第一栏写的是:“职业:从未工作过”;第二栏是:“婚姻状况:从未结婚”。

我知道他曾经对这两件事多么地渴望,而我自己在这两件事上面都很成功,对此,我感到既幸运又愧疚。



过去三周里面,我想到了许多让我感到后悔的事情:那些我希望自己可以用不同方式处理的事,还有那些我很遗憾再也不能去见证他做到的事。

而我的妻子不断地提醒我那些Wiley做过的事:他去过10个国家,在夏威夷一条农场的路上开过车,在希腊徒步过,在斐济浮潜过,连续两年每天都穿西装去英国的学前班,在一个快艇上被人从鲨鱼嘴里救了出来,吻了很多位女孩子,还有非常投入地写小故事和画漫画……




02

早上离开时,我甚至没有和孩子说再见


我回想起Wiley离开的前一晚。

那天晚上,我们有朋友带着孩子来家里吃晚餐。我们全部人都在跳床上面蹦来蹦去。

那天晚上,Wiley对其他孩子指指点点。于是我把他拉到一边,严厉地教训他。事后想起来,当时根本没有必要那么严厉……

这是我们最后相处时间的其中一幕,我已经为此无数次狠狠地责怪自己。我现在都仿佛依然能够看到泪水滚落他脸庞的模样,还有他流着泪抗议:“但是你根本没有听我说,根本没人听我说话……”



那一晚临睡前,我和Wiley很亲密地呆了一阵,我还为把他弄哭而向他道歉了。然后我们互相依偎了一会儿,我就回去睡觉了。


躺在床上大约15分钟之后,我在黑暗中看到他半裸的身影,他上楼来到了我们的卧室。


“爸爸,我睡不着。”


当时邻居正在开派对,传来很大的音乐声,让他没办法入睡。于是我陪他走回他的卧室,并且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他说这样好多了。然后我们又互相依偎了一下,我就回去睡觉,再也没有见到他。


第二天早上大概5:40时,我起来连续开了几个会。做了一点脚踏车运动之后,我在家里的办公室接了一个分析师的电话,还有一些其他同事的电话。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那天早上离开家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看我的孩子们,也没有和他们说再见。



那天早上,妻子以为Wiley只是在睡懒觉。不过后来,她还是觉得他睡得有点久,所以去看看他怎么样。


当时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了。医护人员后来估算,在妻子发现他时,他已经死亡有至少8-10小时。




03

去抱抱你的孩子,不要工作太晚

去年,Wiley被诊断出患上了典型的儿童良性局灶性癫痫,这是8~13岁男孩很常见的病。之所以被称为“良性”,是因为这种病在进入青春期的时候就会自愈。Wiley的症状很轻微:我们只见过他发作过一次。


我们咨询过很多儿科医生和神经科医生,他们都说他这种是“最不用担心”的癫痫,让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到过那个有可能会让他丧命的部分:SUDEP


SUDEP是癫痫猝死的缩写,它非常罕见,一般被认为不可预测,不可防患,并且一旦发作就不可挽回。它有时会被认为是癫痫发作,但很多时候就是脑子突然宕机了。从数据上来说,我们的儿子遇到这种情况的几率是非常非常低的:4,500个孩子里面只有一个会被影响。但有时候,你一不小心就成为了数据的一部分。



很多人问,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我想对他们说:去抱抱你的孩子,不要工作得太晚。世界上有很多事都值得你花时间,而当你某一天再也没机会去做这些事的时候,你一定会后悔不已。

如果我从这件事中有学到什么,那就是提醒其他人(和我自己)不要错过那些真正重要的事情。


我确实有想过不再回去工作。但是我相信纪伯伦的话——“工作是爱的展现。”对我来说,这句话是用来验证我们通过工作得到了多少,成长了多少和给予了多少。

但同时,这样的工作需要一种平衡,而我很少达到过这种平衡。这种平衡就是我们能够在发挥自己的天赋的同时,不以牺牲自己和家庭为代价。




04

孩子想做的事,一刻都不要等

当我坐在这里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的另一个孩子,Oliver来到我的身边,问我可不可以玩电脑。要是以前,我会习惯地说“不”。但是现在,我停下了手中的活,还问他我能不能和他一起玩。


我们的家庭格局从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Oliver的回应是:“爸爸,三角形是最坚固的形状。”



我还学习到的就是,孩子想做的事情,一刻都不能等。当我们把生意出售之后,我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百刀。他们决定把钱存起来,去买一个露营的帐篷。但直到Wiley离开了,这件事都还没实现,这又是另一个遗憾。所以,在他去世之后,我就带着妻子和Oliver买装备,然后速速地离开城市去露营。


我们到了荒山野岭,却发现没有带够付露营地的钱。妻子忽然想起来Wiley的一百刀还在他汽车座椅的口袋里,我们把它用了。然后,我们大家一起大声地喊:“谢谢啦!兄弟!”这是我们后来的生活中既痛苦又甜蜜的时刻之一。

每次这种快乐的时刻,我们都同时感到一阵悲伤,而这种悲伤是他永远不会体验到的。



Wiley最开心的时刻之一是听音乐和跳舞,他很喜欢Oregon Country Fair音乐节。在音乐节上,我们听到乐队表演《享受人生吧(否则那会比你想象的要来得晚)》(Enjoy yourself (It’s later than you think))。现在再听却让我痛苦万分:

“你工作了一年又一年,你总是有事要忙;
你从来不停下来一分钟,太忙于赚钱。
有一天,你说,你会好好玩一下——当你变成了百万富翁之后。
享受人生吧,否则那会比你想象的要来得晚!
享受人生吧,当你还身体健康的时候!
岁月不等人,眨眼就过去……
享受人生吧,享受人生,否则它会比你想象的要来得晚。”



在悲伤的火焰留下来的灰烬里面,我们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上和更多人建立更多新的联系。

我希望我的悲剧能够让你重新考虑自己的生活,重新考虑该怎样安排你的时间。



- End -



收藏 已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