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高级程序员,放弃高薪工作来澳洲做苦力工作,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这背后究竟又有怎样的利益驱使和鬼迷心窍?人们都爱用照片记录生活,而我习惯用文字。来澳洲四个月,从国内程序员来澳洲干各种活,遇到各种人,各种机缘巧合,最后又变成程序员,篇幅太多,只能分开来写。
告别了王叔之后我踏上了去悉尼的飞机。我是非常不情愿坐飞机的,因为失去了掌控自己的能力,有一种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感觉。相反,我并不害怕开飞机,因为方向盘在我手上,这也很容易解释为什么有的人不喜欢做别人车喜欢自己开车。我在高中的时候甚至报名了飞行员的考试,但是身高问题我被刷了下来,因为飞行员最高只能收到185而我190.
下了飞机之后我习惯性的在口袋里寻摸着烟,可是发现这里并不允许抽烟。路过安检口的时候发现一个老太太的行李箱被打开,警卫往箱子外一条一条的拿烟,老太太哀求着说:“给我留一点吧,留一点吧。”
出了机场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住的地方,我在网上订了central YHA的混宿。我临走前王叔给了我一些人生经验,当我跟他说我住青旅的时候都是碰到抠脚大汉舍友的时候,经验丰富的王叔马上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在前台订房间的时候他们默认是给你男性房间,如果想要混宿得跟前台说你要混宿。跟你说老外可开放了,我住青旅的时候外国妞都是房间里换衣服的,我的妈”。王叔边说边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为了不让口水留下来。
我搭上了前往市中心的地铁,望着不断倒退的景色。和国内不同,五月的悉尼正直冬天,五点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景色中的树在暗红色的天空下呈现出黑色的轮廓,车窗的玻璃也因为暗淡的夜色而变成一面镜子。我头靠着窗边,假装一个环游世界的旅人,以一种看淡世间繁华的眼神透过镜子看着坐在我旁边的大胸姑娘。
对于所有交通工具,我最喜欢的是火车,并不是因为缓慢的火车能让人感叹岁月的流逝,也并不是年代久远的火车唤起了我孩童时期的记忆,只是单纯的穷而已。
然而对于贫穷我是有所挣扎的。
大学的时候班级里被莆田系同学带起来在淘宝卖假鞋。我也是其中之一,我们宿舍4个人甚至专门开车去了我们的供货商实地考察了一番。结果是,莆田70块产的阿迪耐克和专柜700块的质量一模一样。当时我们就很激动,准备大干一番,甚至在赚了钱之后买奔驰还是宝马的问题和室友强烈的争论了一番,我们纷纷上网查资料,各种数据对比。最后发现我们还是太幼稚了,赚了钱肯定先开分店,利滚利,滚雪球。最后我们已经从奔驰看到了私人飞机。
就在我们实地考察之后的一个月后,央视开始报道莆田假鞋的新闻。这让我们很害怕,卖个鞋子都惊动了央视,而且记者暗访的那个商户正好就是我们的上家。我们宿舍四个人都很害怕。我们的舍长,也是班长当时就哭了:“我准备去自首,阿强(我们的供货商)肯定已经被警方控制了,我们和他的QQ聊天记录肯定已经落到了警方手里。说不定现在就在联系马化腾顺着QQ在定位我们呢“
我们的另一个同伙,算是比较理智的一个胖子,马上安慰他:“别想太多了,警方不会联系马化腾的,放心吧,他们看到你的QQ签名就知道你在哪里了。“说完指着班长的QQ签名《代购莆田高仿假鞋,1:1超A货,需要请联系电话******或者直接上门看货,***大学**宿舍315,人格保证你拿到的一定是超A假鞋,身份证号码是:********》
说完班长哭的更凶了。
当然我们并没有惊动央视,不过整个淘宝开始了打假之风,特别是福建的IP地址。
鬼迷心窍的我们开始研究起来玄学。班长说:“我听阿强说过了晚上八点之后审查比较松,因为审查员下班了。”
胖子说:“我怎么听我的上家说马云生日的时候审查比较松,就是有点像大赦的样子,内部消息说开放8888个名额。”
而我是从来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仍然埋头想着办法避开审查制度。
淘宝用的是搜索流量机制,商品取的名字包含面越广越容易被用户搜索到。但是因为打假原因,耐克阿迪达斯这种名字是不能上了的,有着强烈风险投资意识的我知道应该均摊风险,首先可以把握住用五笔并且很粗心的用户群体:
<而寸克运动鞋>,电视上看到很多明星穿但是并不知道是个什么于是上网来搜同款的人:<打勾的运动鞋>。
淘宝还有另一个机制,优胜劣汰。一个上架的新品有7天的生命周期,淘宝会根据你前面6天的销量来给你定位你的产品是好还是坏。如果前面6天都是一个上升趋势,那么第七天的时候当用户搜索运动鞋的时候,有可能商品就会出现在首页。这也就让商家在前6天的时候需要找人虚假购买,营造出一个很热门的假象,而这个虚假购买是需要真的进行金钱交易的,然而当用户假装购买到确认收货是需要时间假装货物在走物流,这也就造成了资金滞纳。
那时候我大三,跟家里要了1万块说要创业。就像刚开始满怀冲劲和憧憬的人一样,急于一夜暴富的我第一天就刷了10单,淘宝定义一个好产品是得前6天得上升趋势。于是6天我把1万全部都刷在了淘宝里,还搭上了自己的生活费。
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我的淘宝店被封了。就像歌词里面唱的
“我以为我会暴富,但是我没有”。
地铁的广播说:“central station 到了。”
顺着地图我来到了central YHA,满怀忐忑的的把自己的信息告诉了前台说自己已经订了房间,前台拿着我的护照在电脑面前搜索着我的信息,而我已经羞红了脸,害怕下一秒这个眼镜反射着电脑荧光的姑娘突然大声说到:“保安,这个变态居然订了混宿,快把他抓起来。”
然后门口的那个纹着身手臂比我腿还粗的保安就把我提溜出去,丢在了门口的耻辱坑,头上被插上了木板,上面写着”无耻之徒”一个大字(SHAMELESS)。然后路边的游客路过就朝我丢鸡蛋白菜,边丢边说”confess! confess!confess!“。
我赶紧调整了一下颤抖的语调跟前台说:”如果没有房间随便给我一间也可以。我也是网上随便订的。“
没想到前台愉快的说:”房间已经好了,这是你的房卡和被套,wifi密码是sydney。“
《舍友》
像一个破处的少年,轻轻的把房卡插进钥匙孔。
伤心欲绝的我走到8楼的露天阳台抽烟解闷,同时也缓解第二天面试的紧张情绪。这时太阳只剩下一点了,在地平线上只露出一个角,金色的夕阳勾勒出一个站在我前面的男人的轮廓。他叫诺亚,诺亚方舟的诺亚,瑞士人。他端着红酒在寒风瑟瑟的顶楼装逼,他也看到了我,对我打了个招呼。
我说:“这景色很美。“
他点头示意。
我走过去递了一支烟,他说不抽烟,只抽大麻。
我说:“你也是来打工度假的么?”
他说:“差不多,瑞士是没有打工度假这种签证,不过之前在猎人谷的酒庄打工换住宿。今天也是第一天来来悉尼。”说罢摇了一摇手中的红酒:“这就是从猎人谷带来的,纯有机,喝了不会头痛。”
我问:“你是一个人来么,来澳洲有没有什么艳遇。”
他笑着说:“有啊,不过我现在是单身,所以就还好。“
我说:“不用担心,你长这么帅。”
他说:“ I know “
他是属于标准的帅哥类型,188左右的身高,一头金发,用现在人话来说就是德系禁欲系帅哥,只不过他属于纵欲系。
诺亚说:”今晚楼下的夜店有螃蟹竞赛,你要来看看么。“
我问:”什么是螃蟹竞赛。“
他说:”就是一共20只螃蟹,每只都有标号,然后你花钱下注压哪只螃蟹,如果赢了的话你就会有一些奖励。“
我其实是拒绝的,因为我本身并不会喝酒,而且第二天早上还要去面试,但是碍于第一次见面不好意思拒绝就说先看看,准备到时候要去的时候再找借口说不去就可以了。
这时候天台上又来了几个人,一个酗酒大叔,一个澳洲本地小哥,一个健身狂魔。还有几个路人甲。
除了澳洲小哥,其他人全部都是德国人,而瑞士人也是说德语的。而澳洲小哥埋头卷大麻根本无暇顾及我们。于是他们几个人就开始用德语闲谈起来,我也就一个人抽烟看着他们。
诺亚看到我一个人有点无聊,就开始帮我翻译刚才的对话。最后他跟那几个德国人说我们还是用英语聊天吧。于是我也就知道他们刚才在说什么。
德国的酗酒大叔也是打工度假签证,来澳洲三个月了什么工作都没找到。每天就只会喝酒抽烟,见到人第一句话就是”why am I so fucked up”。为了欺骗自己没有整日酗酒,他把酒装在空的奶茶杯里面,假装自己在喝奶茶。澳洲当地有一个叫gumtree 的找工作网站,有一天他突然下定决心不能在这么颓废下去了,于是登陆了这个网站找工作。他看到了一份搬运工,于是打电话过去问情况,一个女人接了电话
”你是来应聘搬运工的?“
大叔说:”是。“
电话那头:”可以搬重物么,身上有肌肉么?“
大叔说:”重物可以搬,肌肉嘛。。。还可以吧。“
电话那端迟疑了一下又说:”那个 , 你鸡鸡大么?”
大叔显然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慌张:“太大也说不上,但是还算够用。”
电话那头又说:“这么个情况,我现在50岁,你过来跟我打一炮,给你200澳元。你考虑一下。“
还没等大叔回复,就听到电话那头有按门铃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女的说我等等在打电话给你,你考虑一下。
“不过她再也没打电话给我,我估计那个门铃就是别人上门应聘的,可能她还是嫌我不够大“。酗酒大叔说
我们都已经笑成一团,我问:”如果真的让你去你会不会去?“
大叔说:”200澳还免费打一炮,肯定去啊,恶心就恶心吧。“说完又大口的喝了一口酒。
这时澳洲小哥大麻已经抽嗨了,开始加入我们的对话。
小哥今年16岁,极限运动爱好者,这里的极限运动就是跟不认识的人一夜情不带套。上个月才刚出院,出车祸被撞断了好几根肋骨。引用他的原话就是”I was really bad before so I came to Sydney wanna to get rid of my old friends “ 。 他原来吸毒,并不是大麻这种小玩意,而对于他来说,比起他之前做的事情,吸毒根本不算什么,然后家人跟他断绝关系,他也想重新做人于是来到悉尼。现在一天工作14个时,在悉尼的一家餐厅当厨师。
从左到右: 被我拍的像青蛙并且还在炫耀他的有机红酒的诺亚,长得像生活大爆炸的兰纳德但是并不是很想听到这个比喻的路人甲,应该是这辈子最帅的一张照片的酗酒大叔,有点像恐怖分子的肌肉狂魔,还在抽大麻的澳洲小哥,比起澳洲小哥更像吸毒的低配阿姆。
《夜店》
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在我准备找个借口离开的时候天台又来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一个主动找我说话的女人。
“能借个火么?”她问。
她叫劳拉,古墓丽影的劳拉。本来现在她已经在飞向柏林的飞机上(没错又是一个德国人),但是护照被人偷了,于是滞留在悉尼,准备明天去大使馆处理。
诺亚问我“怎么样,差不多时间去夜店了吧?”
我说:“我其实明天……….”
劳拉说:“夜店?我也去。”
我说:“走。”
Central YHA 楼下就有一家夜店,每周的这个时候住在这里的旅客都可以免费去那里换一杯啤酒喝。我们去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震耳欲聋的音乐在劣质的酒吧中环绕,许多的青年男女在舞池中央随着音乐有节奏的………接吻。
我随即问诺亚:“这些接吻的人是本来就是情侣还是就随地找个人就开始亲?“
诺亚喝了一口酒表示他也不知道。我们就在酒吧的角落看着陶醉于唾液交换的人们来回喝对方的口水。同行的劳拉和抽大麻的小哥显然已经嗨了起来,劳拉搂着长得像兰纳德的路人甲疯狂扭动了起来,兰纳德显然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整个人僵着不动,像一块木头一样杵在地板上,而劳拉也不管那么多,像一个敬业的钢管舞工作者继续搔首弄姿。而其他几个路人也随着音乐开始摆动的身体,而我身为一个程序员,在没有搞清楚这些接吻的人到底是情侣还是路人的情况下是很难受的,于是我开始观察人群,后来发现同一个男人在和一个女人接吻之后又转身和另一个女人接吻,然后这两个女人又开始接吻,最后这三个人就开始把舌头搅在一块。
在我转头想告诉诺亚这群人都是随机接吻的时候,我看到诺亚也抱着全场最美的女生亲了起来。
我和摇摆累了的澳洲小哥出了夜店站在街边抽烟,小哥掏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在我面前晃了晃,里面装着绿色干燥的圆团类东西。
“ 要不要来点,我这个还有独家配料,抽起来和做爱一样爽。”小哥说。
我羡慕的看着他手里的大麻,问了一个类似于西瓜甜不甜的傻逼问题:“真的和做爱一样爽吗?”
小哥得意的说:“当然!我知道你们中国毒品查的很严,澳洲这里大麻管的比较松。只要别太明目张胆都不会有人管你。来澳洲还没抽过大麻就太浪费这次机会了。”
我说:“不是,我没做过爱。”
这时劳拉也出来跟我们一起抽烟,同行的还有路人甲。不一会诺亚也出来跟我们汇合,我们很惊讶他居然还抽得出时间。
我问诺亚:“什么情况,没有带走么?”
诺亚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说:“没有,上一秒钟我的手还在她的胸上,下一秒她就跟我说拜拜。算了,反正我今天也没带套。”
极限运动爱好者对此表示了强烈的不认同:“避孕套是阻止人类进步的最坏发明,而且你不觉得带套也太难受了………………….么?“。小哥本想得到我的支持,可是突然想起刚才我们的对话于是转头问路人甲,可是路人甲已经目不转睛的盯着劳拉,全然不顾外界的纷纷扰扰。
我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我。
《那些年,我追过的女孩们》
二十年前也就是我上小班的时候,我在上课的途中摘了路上的一片叶子当笛子吹,吹着吹着突然老师叫我去办公室一趟,我当时非常害怕,因为书上说不能乱摘花草树木,我以为我要被枪毙了。我走到老师面前,老师说我看你骨骼惊奇是块练舞的好料我想让你直接上大艺班,大艺班就是大班并且学艺术,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跳级。我当时以为跳级是个很牛逼的事情,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时我上大班的时候我的以前同学还是上中班,我每次经过他们的时候都是故意等他们先跟我打招呼,然后我头轻轻一点,心里想学弟乖。可是我被组织欺骗了,我当时以为学的时候伦巴或者是桑巴,谁知道我居然学的是芭蕾,在我仅存的影响中我似乎记得我曾经穿过那种白色的百褶裙。本来想熬一熬就出头了,但操蛋的人生永远有更操蛋的事情等着你,我大班毕业后因为年龄不够上小学所以还要再上一年大班,我从一个跳级生俨然变成一个留级生,我的学弟又变成了同学,而且我又跳了一年的芭蕾,我相信我对老师的不信任就是从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我于第二个大班遇到了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
快毕业那会,学校要搞乐团然后组织演出来骗家长的钱,因为我是搞艺术的,所以当仁不让的被录取到乐队进行诈骗。我开始的职责是打鼓手,其他人则是敲一些三角形的铁棒还是什么东西,要么就是拍手,只有我是敲着真正的鼓,而且是在乐队的正中间,面对着观众,当时指挥也是我们同学,每次指挥都是慢半拍,因为打鼓手有鼓槌,所以没事的时候我也会模仿着指挥一下,老师看我比较有天赋就让我来指挥,我从最佳面对观众变成最佳屁对观众。指挥也很简单就是左边看一下右边看一下,当我看到右边的时候,我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因为我看到在乐队最右边一个敲着三角形铁棒的一个女孩对着我微笑,那笑的我春心荡漾,我爱上了她。由于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也不懂找她出来约会,所以只能每次等到周五的表演彩排,每次彩排的时候都特别期待能指挥到右边,因为这是唯一不会被怀疑偷看女孩又能正大光明看她的机会。
这位可爱的姑娘,你是哪个班的,为何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时间太过久远,我记忆中看到她的脸下一个片段就是毕业后她突然站在我的面前,印象中是傍晚,天和她的脸都是暗红色。我忘了谁先开口,我最后记得她叫薛一。之后的十八年内也在无缘相见,然而十八年之后我又遇见了她,这个故事有机会再说。
转眼就到小学
她叫陈娜,是我至今喜欢最长时间的女生 。大约六年,从一年级到六年级。
为了避免重演幼儿园的遗憾,我知道了她是二班的。从那以后我每次下课都会站在他们班门口看她,当然是偷看。三年级听说会打乱重新分班我还激动了好久,结果又被政府骗了。因为她学习很好,肩膀上两条杠,每周有一天站在门口检查谁没有带红领巾,每次到她检查的时候我都会特意把红领巾藏起来,她发现了我没带红领巾后会踮着脚尖走过来,先来一个社会主义工人阶级四十五度大敬礼(幅度之大是可以直接透过袖口看到腋毛----好在小学生也不长腋毛)然后微微一笑说:“同学,你的红领巾呢?”然后我不慌不忙的从胯下抽出红领巾说:“不会绑,帮我一下."后她就双手环绕着帮我绑红领巾,这时候我贴近她的脸庞,嗅着她散发的淡淡清香。然后淡定的说了声谢谢。
这种懵懂的感情持续到五年级。
五年级的时候,人也随着鸡鸡一样大了起来。开始些许知道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这时候那些晚熟的同学也都追上了我。我们一起开始研究哪些女生漂亮,然后学着电视里面装逼的讨论怎么追女生。五年级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情书,从信封就能看出来这情书很没诚意,因为收件人是被人涂掉之后才写的我的名字。我到班级的时候就被同学围了起来,说有一封情书在我抽屉里面,我看了一下封面,不是陈娜的笔记也就没有在乎,说给你们看去吧。人多手杂,也不知怎么的情书就到班主任手里,我被班主任叫去问话,这是我头一次理直气壮的走进办公室。证明了这封情书不是我写给我自己之后我也就没事了,不过这启发了我写情书的念头。我写了一首诗
我为你
抛弃了信仰 舍弃了轮回
我是南国的一颗红豆
你是佛前哭泣的玫瑰
我每日被你的泪水浇灌
当我鼓起勇气说爱你时
却被西风吹散
散落的不是我的花瓣啊
是我凋零的心
刮起的秋风
触及我少年的伤痛
跟我走好吗?
不要让思绪在冷风里挣扎
你帮我
绑红领巾
我帮你
穿上婚纱
当时这首诗读了一遍又一遍,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准备在第二天的全校大扫除的时候交给她,因为我明天是安排到他们班指挥他们大扫除,所以可以正大光明去他们教室然后偷偷摸摸的把情书放到她的抽屉里面。第二天和大扫除如期而至,我想找一个借口把她支开,当时心里盘算着台词,“你教他一下怎么打扫地板还是你跟他分配一下任务。”想着想着就说成,“陈娜,你跟他去地板上交配一下 。”五年级的时候,男生已经知道交配是什么意思,而女生因为有自然这门课也知道交配什么意思。静默了几秒钟后,他们班最色的男生开始发笑,接着就起哄。马上就有热心人去给老师打小报告,说我耍流氓。具体细节我忘记了,反正终究情书也没送出去。我跟喜欢的女生在五年里面说过的几句话就是: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去跟他交配一下。
《面试》
第二天我被电话吵醒,接起来发现是诺亚打来的,我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他。
“记得你今天还有面试,别迟到了,祝你好运,对了我特别喜欢这张照片,发你手机上了。”诺亚说。
我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半,离面试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我从床上弹射起步,踏上了前往北悉尼的列车。
对于一个已经工作两年的老鸟来说,面试对我来说已经算家常便饭。刚毕业的时候老师跟我灌输的思想就是程序员前面三年是不断跳槽的。学到一点技术就可以跳到下一家,工资立马翻倍。于是我在两年内也换了4家工作,面试就更不在话下。
我坐在火车上模拟着接下来的面试。
我首先缓缓走入公司的大门,用温柔的声音对前台妹子说:“我是前几天通过电话来面试开发的。“
妹子哦的一声让我先坐在接待室等一下他们领导。
我坐在接待室,双手放在桌子上,手掌摆出一个三角形的谈判手势,眼睛温和的目视着前方。
不一会领导来了。他手里拿着我的简历。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领导说。
“我叫**,你也可以称呼我为**。我现在是打工度假签证。在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我曾经深刻的构思过我的未来,学生刚毕业的时候选择行业比选择公司更重要,我刚毕业的时候决定一定要从事一个上升潜力大的行业。于是我选择了当程序员。因为写代码这种东西并不像律师,计算机语言是世界通用的。像我爸在国内是律师,如果他出国了,法律就不能用了。“
这时候老总赞赏的点了点头说:“说说你的工作经验。“
我继续说道:“国内两年程序员当了两年,市面上已经有五款应用是我独自开发,你可以在APP STORE搜索到。这五款应用涉及到漫画,社交,电商,直播等各个领域。前端我一个人就可以做,你只需要给我接口文档和设计图,我就可以帮你做出来,并且我编程速度非常快,在国内的时候从来没有加班过,一天工作3个小时左右还是做的比进度还快,于是我在上班之余还自己出去接外包,再来澳洲之前我曾经一个月加上工资赚了一万澳元。“
不等老板做出反应我立马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把代码摆在老板面前继续说:“这是我的代码你可以看一下,我用了(此处甩出所有我知道的设计模式,加上各种实用技术),并且曾经帮中国移动动漫基地写播放器的时候写了一套框架,我的上一个公司用了我这个漫画播放器的代码找我所在的城市申请了专利。”
老总说:“那你的期望薪资是多少。”
我笑了笑说:“我来这里还是为了体验生活和不断地提高自我,钱你看着给就可以了,30刀一小时就可以。”
老总一拍桌子说到:“好,明天就来上班。”
复习完一遍面试流程之后我信心大增,我甚至把每句话写在了纸上并且修改了语法错误。唯一让我觉得会和计划有点出入的就是老总是外国人,应该不会有拍桌子的这个习惯。
“北悉尼到了”,广播说。
出了站台之后我被包围在林立的大厦之间,地图定位就在离地铁站500米的位置。
我未来的上班的地方就是这几个高楼的其中之一了。我心里想。穿过前面的大厦直走300米就到了。
当我穿过大厦的时候,刺眼的阳光直射在我的眼睛上,等我缓过神来,还以为自己穿越了。高楼已不在,剩下的只剩下低矮的平房,地图显示我要去面试的公司就在面前这个两层的小楼里。
也不错,至少面朝大海。我对自己说。
我到了公司门口,
公司很漂亮,整排的落地窗面朝着大海,极目远望而去,五颜六色的民房错落有致的围绕着海岸搭建着。另一边则是林立的高楼,充满着现代气息。我比起冰冷的大厦,我似乎更喜欢这里。
我按了门铃,很久并没有人响应,我看到前台的位置是空的。透过百叶窗可以看到目测十人左右熙熙攘攘的在里面开会。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帮我开门。是个印度人,我马上对会议室里面的人数产生了自我质疑。
“稍等,我们前台Amy今天有事,你直接去找老公吧,就在那里。”那个人手指向公司最角落的地方
对于印度人来说,他的英文还算是挺好的,这让我产生了一点信心。
我穿过公司的时候发现全部都是印度人,这让我总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跳起舞来的错觉。
我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两只手戴着十几个金戒指的地中海中年男子正在打电话,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印度话,头还在随着语调来回的摇摆,让我有一种置身于美剧的错觉。
老板挂了电话,我立马说:“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你¥%……@&#图片*&@……#有没有*@#&!”老板说。
我说:“对不起,我好像走错公司了。”说完就飞快的跑出公司。
我曾天真的以为看过《生活大爆炸》里RAJ的说话方式就能听懂印度腔的英语,但是等真正面对一个印度人的时候才知道,当他们说话的时候,身体下方是不会出现双语字幕的。
曾经当我接到面试电话的时候,它就像一个将要陷入沼泽的旅人发现了远方有一颗救命稻草,当这个旅人费劲千辛万苦抓住那颗稻草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在篮子里的眼镜蛇,身后一个头上缠着五颜六色头戴的印度大叔正在吹着笛子操纵它勾引我。
“我完了,一个人在悉尼,一个人都不认识。”我心里想着。
这时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着诺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