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高级程序员,放弃高薪工作来澳洲做苦力工作,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这背后究竟又有怎样的利益驱使和鬼迷心窍?人们都爱用照片记录生活,而我习惯用文字。来澳洲四个月,从国内程序员来澳洲干各种活,遇到各种人,各种机缘巧合,最后又变成程序员,篇幅太多,只能分开来写。
《飞机上》
9个半小时的飞行,我仿佛是死了一般。这是我第三次坐飞机,从小就害怕坐飞机的我,在狭小的经济舱里面,一边得忍受连腿都放不进去的座椅的肉体折磨,一边又得忍受明明这么难受却买不起商务舱的精神折磨,竟然产生了“算了,感觉让飞机爆炸也不错,说不定在以后的历史书里面还能留下我的名字”的想法。
我戴上耳机,里面放着《一瞬间》,头依靠着窗外,想象自己是某部言情剧中的男主角。在一万米的高空中,伴随着夜幕与星辰,切割着磁感应线。
对于国外我一直都有一种非去不可的情愫在,也许是年少时看了很多的国外校园青春剧,对于男女混宿,各种各样的校园party,图书馆的隐秘角落都充满着无限的向往。小时候曾经有一个愿望,在美国读高中,去英国读大学,然后去日本当老师或者医生或者水管工,快递员,搜查官等等。可是周围的人总是跟我说,不行,你需要呆在国内,你是一颗植物,温室里的花朵,离开中国这个环境你会死的。
我觉得我不是活在温室里,而是沙漠中,周围的环境像流沙一样包裹着我,把我从东裹到西,但也并不淹没我,只是不停的告诉我,你没有别的选择,否则你就被风给吹走了。有一天我突然对流沙说:让风把我吹走吧,我想出去看看。
流沙说:你没有根,你会死的。
我说:我存够了水,够我活一阵子。
流沙说,但是风会把你无休止的留在空中,你就脱水了。
我说,我还有雨水。
流沙说,雨水要流到大地上,才能够积蓄成水塘,它在空中的时候,只是一个装饰品。
我说,我会掉到水塘里的。
流沙说,那你就淹死了。
我说,让我试试吧。
流沙说,我把你拱到小沙丘上,你低头看看,多少像你这样的植物,都是依附着我们。
我说,有种你就把我抬得更高一点,让我看看普天下所有的植物,是不是都是像我们这样生活着。 流沙说,你怎么能反抗我。我要吞没你。
我说,那我就让西风带走我。
于是我毅然往上一挣扎,其实也没有费力。离开了流沙,往脚底下一看,操,原来我不是一个植物,我是一只动物,这帮孙子骗了我十几年多年。作为一个有脚的动物,终于可以决定的去向。我回头看了流沙一眼,流沙说,你走吧,别告诉别的植物其实他们是动物。
同坐的人用手肘戳了戳我说:“哥们,声音太大了,影响别人睡觉。”
我才惊奇的发现我耳机并没有插到手机里,搞了半天一直是手机外放模式,飞机上的其他人也是对我投来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想想也是,凌晨一点钟,一个人在别人要睡觉的时间自己带着耳机外放了一首民谣,,然后自己摆出一幅充满故事的眼神看着窗外,身体还因为座椅太小而像尿急一样来回调整姿势。
我赶忙关掉音乐道了声抱歉。同坐的哥们就跟我攀谈了起来。他说他是来找女朋友的,得意洋洋的晒出一沓机票,说自己为了爱情飞的路途加起来可以绕地球10圈。
这哥们叫杰克,他得意的说起自己英文名的来历。他和女朋友青梅竹马,初一刚进学校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他因为个子矮,分配座位的时候被分到了第一排,而女生发育比较早,她比杰克高出了一个头,于是没有坐在一起的机会。不过英语课的时候老师让自己搭配同伴,两两一组练习口语。他抢占了先机,和心目中的女生坐在了一起,终于鼓起勇气跟她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说:“英语课上大家还都是用英文名吧,你猜我叫啥,我的英文名和泰坦尼克号的女主角一样。”
他说:“哦, 你叫泰坦。”
她说:“讨厌,我叫rose,jack and rose 的 rose ,这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不许你侮辱它。”
他说:“好,那我就叫jack了。”
rose真名叫许梦佳,有一天放学的时候杰克把她叫住说:
“你知道吗,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说:“是吗?是谁呀?”
杰克说:“你猜,是我们班的。”
她渐渐的把头低下来:“我猜不出来。”眼睛看着换乱而又乱拨的手指。
杰克说:“她名字的缩写是xmj,你现在猜到了吗?”
她说:“不。。不知道耶,我们班好像没这个人。”脸红的像当晚的天边的云。
如果这是个电视剧的话,镜头会渐渐推向天空,然后屏幕渐渐变暗,屏幕底端出现一行字幕,“然后,他们在一起了”
杰克对我听民谣歌曲很是鄙夷,他觉得民谣歌手都是随便找一个不相干的东西就开始一通歌颂,什么斑马斑马,南山南,在他嘴里被抨击的一无是处。他还给我随性创造了一首民谣:
大象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这么长。
像那天边的湖水,落在了你清澈的眼眸。
像那孩童时期包皮的褶皱,像那贝加尔湖畔的涟漪。
我们做爱时渴望一生年少,拥抱时渴望再续一秒。
啊,大象啊大象,你可曾怀念西双版纳的故乡,那你曾经无忧无虑打炮睡觉的地方。
你曾经睡过多少母象,现在又被多少姑娘骑在身上。
生活的重担让你忘记了香蕉的芬芳,啊,大象啊大象。鸡吧长在脸上。
杰克说:“民谣都是穷逼唱的,听起来就感觉打炮都买不起套。生活需要摇滚,rock and roll bro 。”
《小胖》
有了杰克的陪伴,飞机的旅途快了不少,随着窗外的薄霜渐渐化成露珠,飞机也着陆在了珀斯机场,下飞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组织,我买了当地的电话卡之后拨通了小胖的电话。小胖是我在国内认识的在澳洲读书的人,这也是我来珀斯的原因----帮他写一个软件。我本身是一个程序员,小时候特喜欢打篮球,当时最喜欢的就是乔丹,当时他代言耐克广告,上面一个大大的标志就是just do IT ,所以长大后我就从事的IT行业。当时知道有澳洲开放打工度假签证的时候我就加了一个群,群主也就是小胖知道我是IT的之后万分激动,因为他现在研究生的专业也是IT , 于是我就开玩笑的说你帮我抢到名额,我就帮你出来卖,帮你写一个软件出出来卖。结果他还真的帮我抢到名额了,君子协定,我也来珀斯帮他写软件。
电话拨通了,一个迷糊的声音:“喂。”
我说:“哥们,我到了。”
电话那头:“我操,睡过头了。等我20分钟,你先逛一下。”
20分钟后,我见到了小胖,我至今不知道他全名是什么,他开着一辆马自达到轿跑,带着我先去了住处。小胖说我很幸运,飞机降落到前一天刚好珀斯遇到了60年来最大的风暴。说罢指向街边歪倒的大树,“你如果昨天来的话飞机指定晚点。对了,你程序员国内应该混的不错啊,为什么还跑来澳洲这个鬼地方?”
我是在这一刻蒙的,“我操不是你说澳洲还可以吗?珀斯的IT也挺发达的。”
“你来的时机不对,现在都冬天了,整个珀斯都是淡季,现在还是财政月,你还是先旅游逛逛吧,不过旅游这里其实也没啥意思。你看到前面的建筑群了吗?那就是珀斯的市中心了”
我顺着小胖手指的方向望去,由于坐在破旧的二手跑车里,看着车窗外的市中心,竟然有一种城里来的村支书第一次视察城乡结合部的感觉。
“welcome to 土澳。”小胖说。
我住在珀斯的一家国际青年旅舍中,住在一个4人间里,打开门的前一秒我还心存幻想是不是能偶遇一个正在换衣服的金发美女,然后我马上假装不好意思,我等会在来,然后她说没事情,她并不在意。然而当我打开门的下一秒希望就完全破灭了,两个抠脚大汉正在憨憨大睡。我放下我的行李后一股饥饿感瞬间袭来,想到我一整晚还没吃饭,于是打算出去找点东西吃。去餐馆之后看到菜单上面的价格我决定找点泡面吃。
怀揣着逆境使人成长的心态,我总觉得自己的做饭潜能能被激发出来,在国内的时候我是从来没做过饭,甚至碗都没有洗过。但是抱着凡事都有第一次的心态,我去超市买了蔬菜,牛肉等食材。
我对于吃这方面一直不是很挑剔,家人也不怎么会煮饭,曾经有一次我在外地上学一年突然决定回家,电话中我爸激动的说要给我做好吃的,回到家我就发现饭桌上有一个碗,旁边一瓶矿泉水,走近一看,碗中一团面粉糊状物。我爸说:“想煮面的,水放少了,面凝结成一块了,你把它想成馒头吃吧,这有矿泉水。”
所以当我牛肉吃了一周才知道嘴巴中的血腥味并不是澳洲牛肉特有的味道,只是单纯的没有熟而已。
彻底放弃做饭的我,把所有的食材都放在了免费食物的冰箱,关上冰箱门的瞬间,感觉自己像一个慈善家。
小胖诚不欺我,珀斯想找IT的工作确实很难,网上更新的招聘信息还都是上个月的,而我这个技术又不像其他技术一样可以街头卖艺,我总不能接上得着一个人跟他说,嘿,我给你表演写一段代码你给我点钱。
由于来之前豪言壮语的只带了1000现金,并表示在花完之前一定要找到本职工作,我开始随便乱投简历,终于我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第一份工》
工作是在珀斯商场里面的一个按摩店里面当按摩师,老板是个瞎子,叫刘必芒,家人给他取名字的时候觉得他以后必定能绽放光芒,结果真的盲了,他觉得名字不吉利,于是把必给去了,叫刘芒。刘芒以前在国内也是开按摩的,当时在东莞扫黄的时候由于全国风声都很严,刘芒所在的小县城为了争取今年的全国模范县,县长下令关闭全县的所有桑拿按摩店。刘芒属于顽固派,说什么我是个盲人,连A片都看不了,哪里来的从事色情行业。拒不关门,警察耐他是个瞎子,也不能强硬执法,不然闹到新闻也影响本县评选,于是偷偷的把店门口的盲人按摩的盲拆下一个目,变成了亡人按摩,腰腿疼痛想来按摩的人看了招牌跑的比谁都快,然而刘芒全然不知,只是感叹中国经济衰退。过了一个月之后才被人提醒原来店名被人改了,刘芒对中国人已经失去信心了,于是卖了店铺移民来澳洲,也娶了个当地的老婆。
刘芒属于激进派,认为全天下的中国人都不是好东西,只要是洋人来店里按摩都打5折。无奈他看不见,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凡事能说英语的都5折。刘芒的老婆属于保守派,认为人性本善,无奈店是刘芒的,只好自己办一个收费英语培训班,交华人英语。我一时间也不好分辨他们家到底是会多赚钱还是少赚。
因为要上班方便,我住进了刘芒安排的在上班场所附近的房子。我就这样认识了王叔,王叔全名王自强,就像所有的叫聪啊帅啊名字的人都不怎么聪和帅,王自强也并不怎么自强。王自强是在珀斯读书的学生,上班之余抽空去学校读个书。虽然还是个学生,不过王叔长得像40出头的人,所以大家都叫他叔,他也不以为意。王叔大学的专业是艺术系,当问起王叔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的时候他会一本正经的说:“人的认知是有限的,我们现在存在的物质世界是依靠于一个假设1+1=2成立的条件下搭建起来的物质世界。你想这多可怕啊,高楼大厦,万千楼宇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和网络世界都是依靠于一个我觉得1+1=2这个假设。太没有安全感了,然而艺术是人类和这个世界沟通的唯一语言,我以前也迷失在了这纷扰的物质世界里,不过我最后得到了救赎,艺术给了我新生。”
其实是王叔大学的时候专业选了个机械自动化,男女比例44比0,王叔眼巴巴的看着别人一对对倩影佳人眼馋的不行,研究生的时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艺术专业。不过去了艺术专业之后才发现老外并没有恋父情结,也都是喜欢金发碧眼的老外。王叔于是励志先变成有钱人再找女朋友,王叔本身有点谢顶,找不到女朋友天天发愁,头发掉的更快,去公司面试别人一看就以为是来骗养老金的,好在刘芒是个瞎子,也就要了他。
王叔有一台摩托车,叫cherry。
澳洲是不禁摩的,摩托车和汽车一样开在马路上。王叔十分喜欢摩托车,他认为摩托车是男人力量的延伸,王叔经常骑着他的摩托车来回于学校的按摩店之间,他骑的飞快,以至于每次他骑车回来我都觉得他的头发又被吹掉了一些。
五月的最后一天我终于看到了大海。
我本身是一个很宅的人,当时决定打工度假的初步目的也就是想着在国外生活一段时间,然而具体怎么生活我还没考虑好。王叔看我每日下了班之后就躲在房间里睡觉玩游戏决定带我出去走走。于是下了班之后王叔就丢给我一个粉红色的头盔,这本来是想给女生准备的,王叔觉得在国外任何时候都可能发生艳遇,他梦想着骑着cherry后面带着心爱的女生飞驰在珀斯的海岸线上,所以王叔在买cherry之前就把头盔买好了,谁知道竟然被我戴了,真是造化弄人。
去哪?我问。
Fremantle,珀斯最著名的海滩。王叔头也不回的说。
《一封情书》
坐在王叔的车上,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载女生时候的场景,不过那时是在中国,车也是自行车。
我在1999年到2000年跨年的时候写了一封情书,。当时我写完之后想给当时我喜欢的女生的时候,特罗曼蒂克的说:我等待了千年,就是为了把这封花了我一个世纪写的情书给你。如果那个女生没说话,我想我会慢慢的转身,然后迈着稳定的步伐,缓缓的从地平线上消失,这时候金色的夕阳在我身上勾勒出一个金边。如果那个女孩大喊:"抓流氓啊,警察叔叔救救我!"我想我会飞快的拥抱一下那个女孩然后飞快的消失在地平线上,慢慢融入进金色的夕阳中。然后第二天去警察局自首,然后被判处枪毙。在临死的时候我会对那个女生说:“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被抓的样子。”然后就被警察叔叔枪毙了。无论哪种情况,夕阳一定是要有的,因为我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都是有夕阳的。
我当时喜欢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叫娜娜,我是在一年级午餐班的时候认识她的,当时我站在她后面排队打饭,我看着她的牛角辫看得出神,后面有人叫了她一下,她转过来,笑了一下,那是我看过最美的笑容(在当时),我顿时觉得我不饿了,我知道————我的精神食粮来了。
我写完情书后就一致后等待着一个有着金色夕阳的日子。无奈那时天天阴雨,又加上天天英语,搞得我心烦意乱,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有金色夕阳的傍晚,我拿着情书去她们班上找她,却被告知已经放学走了,我追到了门口,发现她的手牵着另外一个隔壁班的男生,渐渐的消失在金色的夕阳中。经过调查才知道那小子在那几个阴雨天就把情书送了,而且我喜欢的女孩那是看的是《情深深雨蒙蒙》,爱下雨天胜过夕阳,当时我就明白外来文化对本民族文化发展弊大于利。
当时有阵子很忧郁,然后被一个爱忧郁男人的女生看上了。在一个金色夕阳的傍晚把一封粉色的信封递给我,“给你”然后头一直低着,脸被夕阳映照的通红,人左右缓缓旋转。我说:“你不知道我最喜欢下雨天收到情书吗?”然后看都没看就把情书还给了她。她就哭了,断断续续的说:“我以为你喜欢夕阳,因为我看泰坦尼克号上面jack和rose最浪漫的时候就是有夕阳。”我说:“那是过去,jack和rose最浪漫的时候不是夕阳的时候,而是他们快要死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这才是最浪漫的,懂吗?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那时我三年级,而那个女的QQ签名一直是“我看了6遍泰坦尼克号了……没有下雨啊??”
在六年级毕业的那一天上午,同学们纷纷含泪告别,朝夕相处六年的同学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鼻涕相互蹭在对方的衣服和头发上,相互留下备忘录,说着以后常联系,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波澜云涌,想着这群智障下午才是最后分别的时刻,早上都跟生离死别一样了下午又见到岂不是很尴尬。我于是面无表情的踢开一个又一个痛哭流涕朝我扑过来的同学。这时我看见了娜娜在窗外对我招手。
她显然是刚哭过,眼睫毛上的泪珠在红红的眼眶下显得晶莹剔透,看到这副样子,我心都要化了,多么多愁善感的一个好姑娘啊。我连忙踹开另一个哭着要让我写同学录的同学。走在娜娜身边。
“真快啊,一转眼就喜欢你6年了,也不知道会喜欢多久”。我看着远方说。
她说:“那个。。。。今天中午能送我回家么?”,眼眶里的泪水仍在打转。
“行,放学我在门口等你”
11点半的时候,放学铃声响起,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班主任就大手一挥的说:“再见啦”
我载着娜娜,向着她家骑去。
“诶,你初中报哪里呀?”。娜娜问。由于马路比较颠簸,娜娜抓紧了我的衣服。
“我还没决定,家里离这里的初中太远了。你呢?”我问
“我应该是去三牧中学,那里条件比铜盘要好一点。诶对了,留一个联系方式吧,说不定以后还会见呢?”娜娜说。
“我记忆力很差,家里的电话号码至今都没有背下来,有缘相见的话我再跟你说吧”。这是实话,我确实不记得家里的电话。我想着中午回家的时候背下来下午见面的时候再给她。
然而这一别就是12年再也没有见到,也不知道为何记忆力差如我会记得这些细节,在12年后的珀斯回忆起。
《末》
“到了”。王叔说。
王叔似乎开错了地方,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大海,不过空气中咸咸的味道说明大海就在附近。
王叔说:摩托车只能开到这了,接下来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到。说罢用手指着一片灌木丛,“穿过这就到了,不过小心,不要被当地土著给抓到强奸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王叔又继续说:“被当地土著给强奸还好,你就直接拿绿卡了,最惨的是我听说有个人被强奸,以为拿到绿卡,结果是刚果偷渡来的,这他妈叫一个惨啊。听说心理医生看的时间比去医院的时间还长。”
灌木丛之行并没有王叔描述的那么可怕,几分钟的路程就看到了大海。我本身在厦门待了5年的时间,按理来说大海已是不稀奇,不过当真正的看到了澳洲的大海才知道厦门就是洗脚池。
已经是晚上,王叔递给我一支烟,说:“点燃这支香烟,让光亮爆炸这黑夜,以后有机会一起多出来逛逛,我一个人在这也挺无聊的,说是要找女朋友吧,可是自己太老实呀。”
我说:“老实人不是很容易找女朋友么,上天还经常眷顾老实人,老婆怀孕都只要5个月就生。”
王叔白了我一眼说:“去你的,我这个老实和备胎还不一样,我是不能说出违背自己良心的话。你看现在多少男男女女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就是抱着来一发的目的,却口口声声的说爱你一辈子之类的屁话,换成我就做不到,我不能对着一个不喜欢的女生说我喜欢你,我觉得很难受,感觉这就是我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吧。
王叔重重的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来,淡白色的烟圈渐渐上升,和海平面上的云融为一体。
王叔说:“我之前也想尝试过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慢慢培养感情,这叫一个难受,每天早上醒来我想起我居然和她在一起,就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感觉。感情这种东西培养不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王叔说他这种性格是在大学的时候养成的,当时他特喜欢一个女生,追求了好久,那女生也总是若即若离的样子,有一天晚上王叔和他表白,又被女生拒绝了。王叔说那出来最后走走吧,以后就再也不提这事了。于是王叔就把她带来了这片海滩,他们从6点沿着海岸线走到了12点。
在分别的时候,王叔跟那个女生说:“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出来见面的话,拥抱一个吧。”王叔说他当时没忍住,小小的啜泣了一下。
那个女生说:“其实,我这个人是很心软的,以前和初恋分手的时候也是,每次分手他都哭着求我,我心一软就答应了。”
王叔似乎明白什么,但是说:“今晚出来和你表白之前说过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跟你表白,男子汉说话算话,有些话我不会再说了,再说了,求来的爱情,我宁愿不要。”
我静静的听完王叔讲完这个故事,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叔。
26岁的王叔坐在我旁边,嘴里叼着渐渐熄灭的香烟,目光深情的望着过去,满眼都是23岁自己的影子。
我正在构思已什么话语来佩服王叔这种要只走99步的士兵的精神,没想到王叔自己又开口了:“妈的肠子都悔青了,男人嘛,犟个什么,算了算了,以后就咱俩出来玩了,珀斯还有很多地方,我都带你玩个遍。”
我说:“人生其实……”
这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电话那头说:“您好,是XX吗?我们收到您发送的IT的简历,想安排下周一面试,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说:“可以,把地址发给我吧。”
电话那头:“好的,我们这里在北悉尼,具体地址邮件发给你吧。”
挂断电话,我说:“好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