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作为文化之都,从澳洲的土著文化到澳洲的现代艺术以及中国五千年的艺术传承齐聚墨尔本,中西文化的撞击也让非常多的艺术作品映入眼帘,可是如何鉴赏一幅好的作品和它背后的故事,很多人还不是很了解。聚澳传媒有幸邀请到著名画家子轩成为我们的艺术专栏特约撰稿人,将于每周五与大家畅谈澳洲艺术那些事儿。
第十一期
我和她和街道的神话
(03 / 11 / 2016)
上一期创下了我文章被阅读的最低记录。关于艺术史,真的是没人读啊。
我倒也不是很介意,因为是转别人的,是他的文章没人读。呵呵。
况且文章中还有不少地方不准确。我的闺密对我说:3D从古希腊就开始了;15世纪开始有景深的概念;文艺复兴复的是古希腊的文化艺术上再次追从计算完美;法国是在美第奇从意大利嫁到法国后才开始系统性引入意大利文化 …… 闺密是在澳洲读过艺术史的学霸。
回家的大路边上新建起了一座庄严的埃及社区的乡村教堂,我天天飞车而过,总是忍不住心里哀鸣:Oh, my god!
还是说说我自己的生活中的好玩的事。
墨尔本春天。现在。刚刚过完跑马节,全民赌博的日子。
我却是早在半年前就赌输了。
曾经准备在这个长周末运作一场为时两天的艺术交易会。是的,就是刚刚过完的周末。
不要说现实不公平,连神话故事都没有公平可言。神话时代的艺术是新鲜有机的;现在的艺术,是铁罐里泡着防腐剂的。
艺交会的场地定在墨尔本古老的Meat Market,一千四百平米的大厅。那里带着我最早的艺术情结:二十五年前这儿就是一大群艺术家聚集分租的对外开放的几十个工作室,古旧斑驳,阳光从十几米高的拱形穹顶照下来,厅内色彩流溢,像个嬉皮公社。我头次来时,还是骑着摩托剃着光头睁大好奇的眼睛叹世界的女孩子。这里有从事绘画的版画的装置的设计的雕塑的丝网印的 …… 各种艺术家,穿得更是比我自己千奇百怪得多了。我甚有找到家的感觉。混了几天后,我继续离开走自己的路了。那时候的世界大得没有什么能留住我似的。但这里,等我两年后再回来,一切已经结束,被墨尔本市政府收回,装修,后来成了漂亮的出租的演出场所。
于是我决定租下来,圆自己一个梦。重新召集当地的艺术家来共同举办一个艺术交易会。想象着如二十五年前一般的温情图画。
两个月之后,我甘认失败。赔了罚款,回家自己画画,安于不甚了了的状态。
古时候的墨尔本,风是蓝的人是静的,诗人们穿着敞开的黑袍走来走去。
我对后来的人说:我有你们没有的欢悦,却不是源于我个人,而是这个城市曾经的景观,你们没见过的神话。
她指着门外的大街说:画这儿吧。我移民来的这两年,天天走在这条街上,把它画得就和你爱的那条街一样美,因为我爱这里。
我顺她的方向看。那天阴雨。
尽管我熟悉墨尔本的大街小巷,但我真的能把每条街都注入感情吗?
这条街对我:有个喜欢的电影院,一个周末跳蚤市场,一家已经关闭了的书店和已经关闭了的拍卖行,和,一个永远堵车的大交通路口。
可是,面对着一个肯爱上墨尔本某一条街的人,我不会拒绝。
阴天。晴天。上午。傍晚。又来过四次。同一个角度。有时候,只是坐在车里看。大街是以坡状起伏的。有轨电车在视线中上上下下停停走走。红绿灯在近处远处无尽地循环往复。
我停车在坡顶的路边看着城市的流动,心里在隐隐地判断,一种快乐便慢慢升了上来。云影暗了街这边,那边亮起来。历史中没有新事物。
后来我们又在街上来去地走着,她良善开心的样子,仿佛已经把整条街随着画作搬回了家,储存在了想象中的年老后的生活里,踏实极了。
天气好的时候不出门,阳光会从百叶窗的缝缝透进来。
后院,柠檬树高大地摇摆着;前院,熏衣草一片紫蒙蒙的笑容。
我知道,墨尔本的每条街道,都是有表情的。
(本期三幅画作均出自作者。)
子轩(Echo Chai)
198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东方语言文学系。1989年来墨尔本定居。现,职业画家,作家。子轩曾经持续十几年为报纸杂志撰写专栏,并于2003和2012年出版了两本个人文集。
2014年,她创办澳洲新艺术工作室暨画廊,绘画写作的同时,进行艺术策划和评论。
子轩的绘画,师承澳洲著名华裔画家傅红,尤其沿袭了傅红大师扬名澳洲的灿烂色彩,继而融合了自己文学的底蕴,形成当代的新人文(neo-humane art)风格。
她的画作在澳洲获得良好评价,曾多次入围全澳大奖,如the Williamstown Contemporary Art Prize 2010,并连续两年获the Strathdon Art Show最佳油画奖和优胜奖。她在全澳举办个人画展十余次。近几年子轩独特的墨尔本街景系列画作产生了很大反响。市场循环良好。
在2012年,子轩的多媒体视频艺术作品《视觉日记》应邀在墨尔本联邦广场由澳大利亚维州艺术委员会主办的国际文学与观念艺术节上播出。
聚澳传媒特约撰稿人子轩女士供稿,授权刊登,未经允许请勿转载,欢迎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