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50年前,一个名叫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年轻投资者接手了一家经营不佳的纺织企业伯克希尔-哈撒韦(Berkshire Hathaway)。“我发现自己……投资了一桩糟糕的生意,而且我对它所知甚少。”巴菲特在上周末发布的年度致股东信中写道。“我像是一只终于追上了汽车的狗”——得偿所愿,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巴菲特形容,他在那些日子的策略是“雪茄屁股”投资:从处境糟糕、股价过低的企业买进股票,就像是“捡起别人扔掉的只剩一口的雪茄屁股。”他写道,“或许烟头很丑陋,而且软塌塌的,但剩下的那一口烟却是免费的。”他又说:“我最初那段时间的收益,大都……来源于对股价超低的平庸企业的投资。”
但这种投资方式也有其局限。是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向他说明,在投资游戏中取胜,还有另一种方法。这名洛杉矶的律师后来成了巴菲特长期的左膀右臂。“忘掉你了解的那些用很棒的价格收购普通公司的做法吧。”芒格对巴菲特说,“应该反过来用普通的价格收购很棒的公司。”从那以后,巴菲特就一直如此行事。
他这样做时采取了两种途径。第一,他从当下美国最大的一些公司购买股票,不只是持有几年,而是持有几十年。他正是因此而被人称道。第二,他把伯克希尔-哈撒韦转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企业集团,不仅拥有股票,还拥有整家公司。尽管伯克希尔的总部只雇用了25人,但其旗下公司总计雇用了34.05万名员工。
巴菲特和芒格的投资策略有多么成功?在巴菲特接手伯克希尔以来的50年里,其股价上涨了1826163%。这可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你可能会认为,鉴于巴菲特取得了成功,应该会有更多人试图效仿他的投资策略。况且他也并非没有解释过自己的方法。每一年,人们都能从他的致股东信中,找到巴菲特式的投资指南,我们这些人如果掌握并加以实践,就会受益匪浅。
例如,在今年的这封信里,他就阐述道,“在长时间段里分别买进,且持有时只产生小额管理费和手续费的”多样化的股票投资,长期来看风险远小于其他与货币挂钩的投资工具。这一点他在过去就阐述过很多次。显然,这一直是他的投资策略。接着他抱怨道,许多投资者,无论是散户还是专业投资者,都会做加大风险的事:“活跃地交易,试图抓准市场波动的‘时机’,投资多元化不足,支付不必要且过于高昂的费用……用借来的钱做投资,这些行为都可能会毁掉本来丰厚的回报。”
巴菲特的另一个特点是,他从来不会陷入热潮当中。他只愿意收购那些他理解,而且能预测10年后走向的公司。在今年的信中,他通过讨论1960年代涌现出来,并成为当时股市热点的企业集团,阐述了这一观点。吉米·陵(Jimmy Ling)曾经就经营过这样一家名为LTV的公司。他曾说,他寻找的是“二加二等于五”的收购项目。
吉米·陵所构想的LTV当然在几十年前就已不复存在了(不过公司本身又经过了几轮转型和破产法庭的手续,最后剩下的摊子到2002年才关闭)。“千万不要忘记,二加二永远等于四。”巴菲特写道。“如果有人告诉你,这个数学算式太老套了,那就把钱收起来,去度个假,几年之后再回来低价买进股票。”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为什么没有更多人尝试像巴菲特那样投资呢?我想,一个理由在于,稳健的投资——在别人卖出时买进、长期持有、避开热门股票——需要有超出大多数人的胆色。股市大跌时,买进更多股票,而不是惊慌地抛售,需要有某种力量才行。我们大多数人都缺乏明智投资所需的秉性。成为伟大投资者所需的骨子里的沉着镇静,是一种罕有的特质。
第二个理由在于,像沃伦·巴菲特那样投资,比他表达的要复杂得多。你能预测一桩生意10年后会怎样吗?当然不能。但是巴菲特能,而且他预测对了。
几个月后,巴菲特的忠实拥趸就会涌向奥马哈,参加伯克希尔的年会——巴菲特喜欢把这个活动称作“资本家的伍德斯托克(世界上最著名摇滚音乐节盛会,编注)”。巴菲特和芒格会在台上待6个小时,面对4万名观众,大谈投资智慧,并让他们的投资决策听起来无比简单。
然而一年一度前来致敬的人群,并不是在赞扬巴菲特投资策略的简单,而是赞扬其背后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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