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爆发以来每天看各种新闻,作为旁观者都难免担心焦虑。万一得知同城有人感染,更是愈发惊恐。
那么试想,如果感染的就是自己的家人,而且连自己在内都无一幸免确诊,又会是什么感觉。
最近,来自墨尔本的一位年轻亚裔姑娘就经历了这可怕一切,如今想起都依然心有余悸……
这个住在Sunshine的亚裔家庭,首先确认感染病毒的,是母亲Dung Huynh。
Dung在一个叫Bertocchi Smallgoods的肉店工作。她的同事里面,已经陆续有人被确诊。于是7月17日,Dung的女儿Tina Dinh出于担忧就开始恳求妈妈不要再去上班了。
但因为Dung只是一位临时工,所以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去肉店工作。
结果在7月17日中午,Dung和其他人被要求回家,接受病毒检测并且在家自我隔离。
起初,检测结果是阴性。可是,过了几天在7月25日,Dung和72岁的丈夫Hoang接受了第二次检测,这次,夫妻双双确诊感染了病毒。
而年仅26岁的女儿Dinh,也难以幸免。
一开始,即使父母都确诊,但是Dinh本人却毫无症状。她也在25日下午接受了检测。可是作为她本人,心里已经有数,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一些前所未有的奇怪的现象。
根据她的回忆,从那个周日开始,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失去了嗅觉和味觉,而且头痛不止,24小时一刻都不停。同时还浑身发冷,非常难受。
虽然Dinh年纪很轻,除了有轻微的哮喘之外并没有其他潜在的疾病,但是她体温不稳定、头痛、恶心、发冷,很快就成为了家里病情最重的人。于是在7月29日晚上8点,终于被救护车送进了墨尔本的Footscray医院。
经过24小时治疗之后,医院就安排Dinh出院了。不过也在她家里安置了一台仪器检测Dinh的氧含量,同时定期接受电话检查。
然后,当Dinh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爸爸已经被送进了Sunshine医院,而且经过一晚之后,他已经有点陷入昏迷状态了。
爸爸情况开始不妙,Dinh自己的病情也再次恶化起来……
周六早上,Dinh的氧含量下降到了84%,这个指标表示状况非常不佳,甚至到了危险的地步,需要紧急返回医院。庆幸的是,医护人员马上就赶到了。
Dinh回想道:“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根本吸不进任何空气。很难形容这种感觉,真的很可怕。因为我用尽一切办法想呼吸,但一点氧气都吸不进去,感觉就像窒息。”
症状如此迅猛,医院里面几乎10位呼吸科的专家经过讨论之后决定为Dinh上呼吸机,诱导昏迷。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万幸的是,Dinh昏迷了4天之后,醒过来了。
她当时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感觉非常地孤独和害怕,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没有办法呼吸。”
身患重疾,在最脆弱的时候,最亲的人也因为感染而不能陪伴在身边,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Dinh身心都备受煎熬。在这个时候,她也百感交集。
一方面她非常感激医护人员的帮助,觉得自己的命是被他们捡回来的,对他们的尊敬和爱“难以言喻”。
另外一方面,当她有所好转的时候,她得知一位墨尔本的男性死于COVID-19,心里非常恐惧,害怕自己也会成为另一名被匿名报道的死亡的女性。
同时,她也感到非常愤怒,因为看到很多人对封城的决定表示抗议,而且很多人都不遵守规定。她觉得很多人都不知道也不相信事情的严重性,也看不到像她一样的,在重症监护室里面的病人。
“我现在浑身插满管子,都那么痛苦了,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会不相信疫情很严重。”
除了担心自己的病情和忧虑外面对疫情的忽视,让Dinh更加难过的,是自己的父母依然处于重病的状态。
Dinh的父亲和她是同一天插管的,如今Dinh已经有所好转,但父亲的病情仍然非常严重,需要靠呼吸机等生命支持辅助仪器来勉强维持生命。
这种种精神上的重压有时让Dinh不堪重负。
“有时我真的想一死了之。因为这一切真的太难承受了。”
Dinh目前的检测结果还是呈阳性,医生说要好几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我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走动,甚至都不能坐超过半小时。”
“我的嘴巴里有COVID-19的味道,那是一种金属的味道。这种味道总是在我嘴里,即便我早上4点就起来刷牙也摆脱不了。”
现在她已经回家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关注父亲的状况。幸好他的心脏和肾脏都比较强壮,让他有足够的力量维持生命。
她和母亲每天都会通过视频和父亲说话,护士告诉她们他能够听见她们说话,而且很努力地想去回应。
接下来几天里,他的呼吸机会被移除,Dinh和妈妈都希望他能够康复起来。
这种噩梦般的遭遇,即使旁人看来也感到实在太不容易。
但面临困境和危机,最重要的是一家人依然健在,团结一心互相扶持。相信Dinh的一家一定能够闯过这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