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期)
这个舰队余下的船只在本月和接下来的一个月陆续到达。这些船只所运载犯人的状况,虽然比一年前那个舰队的情况要好得多,但也并非无懈可击。其中三艘船上有海军代理人控制,因此,如果囚犯有什么不满的事,马上就会得到纠正。在这三艘船之外,有两艘船我认为是最值得表扬的:“火蜥蜴”号(船长尼克尔斯),155人仅折扣5人;“威廉和安妮”号(船长邦克),187人仅折扣7人。这批囚犯的名单中,有一个人就是巴林顿,一个十分有名的人。
该舰队中的两艘船对这个国家的地理发现还有新贡献。“大西洋”号,在海军代理人鲍恩上尉的指挥下,在位于范迪门地和杰克逊港之间,遇到了一个港口。该港口位置在南纬35°12′,东经151°,鲍恩先生以巴斯的爵士约翰·杰维斯先生的名义,将其命名为杰维斯港。那里有很好的锚地和深水泊位,港湾入口处宽约一又四分之一英里,港湾内宽5英里,港湾相当长。他们没发现淡水河,但因为他们船上并不缺水,因此没有认真去找水,所以不能断定那里没有淡水。(作者注:就在我们将离开新南威尔士的时候,一艘曾经到过那里的船带来消息说,在那里发现了一条水量丰富的淡水小溪。)他们在短暂停留期间,发现两只袋鼠,及许多人过往的痕迹。该港湾南侧稍远一点的地方有山,但靠近海边的地方是平坦的。比较了他们到这里以后看到的这里的出产,他们认为那里的出产跟这里的没什么差别。
第二个发现是“玛蒂尔达”号的韦瑟黑德船长完成的。按照我们的要求,那位发现者复述了他发现的经过,下面就是我与他之间的问答: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1791年7月27号。”
“它的纬度和经度呢?”
“测量得出的纬度是南纬42°15′,推算得出的经度是东经148.5°。”
“它在大陆上还是一个岛?”
“它是一个岛,距离大陆还有8英里。”
“你们抛锚了吗?”
“是的,那里的锚地很好,港湾内有两个岬角。”
“你们在岛上还发现其它港口吗?”
“没有。”
“陆地与岛之间的水道有好的供船避风的地方吗?”
“有的,有点像斯皮特黑德湾。”(译者注:斯皮特黑德湾,英格兰南部介于朴茨茅斯港与怀特岛之间的水道。)
“你们在岛上发现淡水了吗?”
“是的,很多。”
“那个岛有多大?”
“它又窄又长,我说不好有多长,宽倒不是很宽。”
“你们可曾观察过那里的土壤?”
“是沙地,许多地方是峭壁。”
“你觉得那里的出产跟杰克逊港周围是一样的吗?”
“我觉得是一样的。”
“你看见动物了吗?”
“我看到三只袋鼠。”
“你看到土著人了吗?或者他们留下的痕迹?”
“我没看到土著人,但我看到一处火堆,还有几间像杰克逊港这样的窝棚,其中一间窝棚里放着一支标枪。”
“你们给那个岛取了什么名字?”
“我以我的船名义,为它取名玛蒂尔达湾。”
1791年11月。本月初罗斯希尔的囚犯当中发生了一起特别荒唐的铤而走险的事件。20个男人和一个怀孕的女人,全部是最后一个舰队来的人,带着他们的衣服、工具、铺盖和刚发下来的一个星期的口粮突然失踪了。最早的情报是从几个定居的刑满释放人员那里得到的,他们曾经看见那些人走了,并问他们去哪里。那些人当时回答说“去中国”。定居者们告诉这些人这种想法是荒唐的,简直是着了魔,但不管是嘲笑还是说理都无法让他们回头。据提供情报的人说,那些人知道指南针上中国的方向,一直往北去了。
一位军官带着特遣队去追赶他们。但是经过一场精疲力竭的行军之后,无功而返。一个星期以后,那些当中的绝大多数人被他们碰上不同的人带回来了,也有的是因为饿的不行返回来的。当被问到他们为什么逃走时,那些因饥饿被迫返回的人毫不犹豫地说他们多数人被骗了,以为中国很容易就到了,离这里不到100英里,就隔着一条河。另外的几个,却对这种让别人笑话、自己遭罪的事感到羞辱,他们说他之所以逃走是因为受不了过度的劳动和严酷无情的待遇,他们宁愿选择丛林里荒蛮而不确定的生活方式,也不愿意再回到这种被强迫劳动的悲惨生活中来。其中一两个人肯定死在土著人手里了。有几个跑回来的人也被土著人打伤了。
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不情愿去对这些人发一些心胸狭窄地国家和民族的感慨。我对这些人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总体上是尊重他们的,我和他们之间有一种患难与共的同胞之谊。我在履行公职的过程中,对其中的许多人,产生了一种最为友爱的亲切感。但是,那些企图逃跑的人确实都是爱尔兰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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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联合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