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载自公众号:李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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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下午15时46分,距离数学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一家“搜题”APP的工作人员忽然发现,后台出现一张照片,内容很像高考数学真题。就是说,很可能是正在考数学的考生,拍下了试卷的题目,传到搜题APP上,企图搜到答案。这位员工很警觉,不但没给他提供搜索结果,还立刻截图向有关部门举报了。
结果发现,这是武汉市黄陂区的一名姓吴的学生,违规带手机进入考场,并拍下试卷照片,企图作弊。但是,也有网友求情:这孩子真可怜,现在全国人都知道他作弊了,差不多就行了,他又没有拿到答案,何必揪住不放。一个城市里的孩子,享受着优质的教育资源,却还要用作弊的手段“考”出好成绩。
就在吴同学用手机拍下试题的时候,华坪女子高中,那所偏远的山村学校里,张桂梅正带着她的150个学生,进行着一场和命运的艰难抗争。“张桂梅再送150名女高学生高考”,也一度高居热搜第一,阅读高达3亿。尽管一身病痛,张桂梅还是陪着华坪女高的150名高三学生,奔赴考场。这些孩子,都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艰辛,才走进高考的考场。考上大学,走出大山,几乎是这些女孩——以及她们的学姐学妹们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
高三考生上了大巴车,高一高二的学妹齐齐列队,高举右手,为学姐加油。视频里,张桂梅穿着干净的朴素黑衣,梳着最简单的黑发,拖着孱弱的病躯,陪她的150名高三毕业生,做最后的高考冲刺。体力跟不上了,她独身回到办公室,哆嗦着双手,从抽屉里拿出十几个药罐,囫囵吞下一大把药,又赶紧回到学生身边。“她下楼梯都需要人搭把手了,却仍支撑这么多女孩子的命运。”
“我情况不太好,能不能让民政部门把丧葬费提前给我,我想看着这笔钱用在孩子们身上。”
后来,虽然挺过来了,张桂梅身体的活力,却仿佛深秋的树叶一样正在凋零。那时她在云南山区的福利院工作,见过太多愚昧导致的悲剧。但是婆婆不同意,因为当地有一种说法,认为女人生孩子死亡不吉利。而儿子又非常孝顺,他虽然想见老婆,却不愿违背母亲意愿。男人非常后悔,整天借酒浇愁,结果有一天,在犁田时躺在稻田里淹死了。他们年幼的儿子就成了孤儿,被送到了张桂梅的福利院。张桂梅听说这个故事后,特别恨那个婆婆,想不通人怎么能这么愚昧。她去了男孩家,才知道这个老太太,一辈子没走出过大山,连几十公里外的小县城都没去过。活了几十年,她对世界的所有认知都局限在那方圆几公里。她没有受过任何教育,又一直生活在那方寸之地,愚昧是必然。2002年,她开始筹建免费的女子高中,想让这些山里的女孩们来读书,走出大山,认识世界。而那时,她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山区教师,孑然一身,无钱无势。又千辛万苦去山里找需要读书的女孩子,一个一个劝她们来上学。凌晨五点十分,天还没亮,当学生还在沉睡,张桂梅会准时从女生宿舍的铁架床上爬起。她忍着身体的疼痛,颤巍巍走出来,打开手电筒,一层层爬楼,把每一层楼道的电灯点亮。辛苦忙一天,晚上十二点半,学生们沉沉睡去,张桂梅再拖着沉沉的身子,一层层关闭楼道里的灯,然后回到那张铁床,蜷缩着身子,在煎熬中进入梦乡。一个平常的日子,她把学生安顿好,转身离开,慢慢走上台阶。她说,腿很疼,针扎一样,所以一走一步走得那么艰难。几十年过去,张桂梅从过去那个眉眼含笑的漂亮姑娘,熬成这般憔悴的模样。但不管如何艰难,她从未停止抗争,一直坚持带领山里的女孩逆天改命。我的迷茫和胆怯也一直都在,但我告诉自己,就算是万丈深渊,走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因为看到了光亮,那些被命运打入深沟的孩子,渐渐被唤醒。晚上十一点半,华坪女高宿舍的走廊里,依然有大批孩子埋头学习。天很热,她们一边背书,一边流汗,衣服打湿了,背上都是盐渍。
这些生在穷乡僻壤的孩子,可能连那个武汉考生作弊的APP都没听过。但她们深知,只有拼命努力把书读好,才不会被城里的孩子,从高考的独木桥上挤下去。很多人嘲笑她们用最笨的办法刷题,可是在那样的条件下,她们别无选择。
如果没有张桂梅,没有华坪女高,她们甚至连刷题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困在大山里,结婚生子,劳苦一生。
因为家里穷,读小学和初中的弟弟被送出去补习,她就不能上学了。“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姑娘要高考了,却送儿子去补习!”
2020年,华坪女高159人参加高考,600分以上有17人,一本线以上有70人,理科最高分651分,文科最高分619分。华坪女高成立以来,已经有1800多个女孩考上了大学。苏敏,现在是一名医生。
周云翠,现在是一名小学教师。
如果没有张桂梅,她们现在可能依然是山里那个辛苦劳作的女人,不知世事,不懂人生。
今年,又有150个张桂梅的孩子进了考场,希望她们能紧紧抓住逆转命运的小船,成功上岸,从此阳光万里。希望她们都见到广阔的世界,最终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希望每个不屈服于命运、在困境中咬牙奔跑的孩子,都有光明的未来。点亮【赞】+【在看】吧,每个在黑暗中活成一束光的人,都值得被看见,被赞美.作者:李月亮,高人气作家,新女性主义者,扎实写字的手艺人。解读情感,透视人性,以理性和智慧陪万千女性成长。新书《好的人生,不慌不忙》当当网热卖中。微信公众号:李月亮(bymooneye)。转载请联系作者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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