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期)
准备拔掉的牙先用尖尖的贝壳把两边的肉割开塞进树胶弄的松动起来。然后把一根棍子伸进牙床,用石头慢慢一下一下往里敲那棍子,最后是“致命的一击”,牙齿“咔擦”一声被敲下来。尽管拔的时候很小心,我还是见过有人拔完牙以后肿的一塌糊涂,口腔发炎得很厉害。
艾米拉万伊,我记得,就被整的很惨。但他经常夸口说他当时很坚强,忍过了那阵子就没事了。拔牙这出戏很少在16岁以下的人身上表演。)
会不会是他们为了避免邪恶或者希望多生孩子而进行的一种迷信仪式呢?他们涂在身上的各种颜色也可能出于同样的动机。白色适用于跳舞。红色用在数不清的场合,似乎是一种不怎么重要的颜色。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在说到我们的时候,不用白泥的“白”那个神圣的字眼,而是用区别他们的手掌颜色的那个“白”。
由此引出一个很重要的话题,我打算马上就讨论它。“那些人有宗教观念吗?他们知道上帝、信仰上帝吗?他们知道灵魂不灭吗?”自从我回到英格兰以来,人们经常向我问起这样的问题。我将尽力回答他们,真诚而严肃地回答他们。
宗教和迷信原是一种东西,直到新的认识引出新的信仰,且有足够的理由推翻原有的信仰。我们人类最初的认识就是意识到超自然的力量。究竟这种认识以何种方式表现出来,那真是很费思量的事情了。
新南威尔士的土著人相信上苍的某些特别的征兆预示着他和他的亲人们好的或坏的结果。他时常把太阳和月亮叫做“委利”,也就是说,是非常不好的、恶的、毁灭性的东西。假如他发现最主要的那几颗恒星(其中的许多颗他们是能叫出名字的)被雾气遮住了,他有时就会觉得这不是好兆头,有时甚至会由此得出非常可怕的结论。
我记得,阿巴璐有一次突然跑进一间正在集会的屋子里来,惊恐万状地吼着说她和她的同胞们就要大难临头了。问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她走到门口,指着天上,说每当星星呈现出那种样子的时候,土著人就要遭到大难。当晚天空多云,流星穿过云层,夜空为之变色。我知道他们许多人有类似的担忧。
不管这种错误的认识是多么深地陷入了黑暗,或者多么严重地扭曲了事实,但我相信没有一个人能否认,它也传达出一种直接的暗示:那就是冥冥中有一种超然的力量在主宰着人类,向人类发泄着仇恨,而人们却无法控制它。
但是证据还不止于此。当他们听到滚滚的雷声,看到狂怒的闪电,他们不是逃走,而只是冲出去抗议老天的残暴。他们有专门适合这种可怕场面的舞蹈和歌曲,其中包括最野蛮的吼叫和最粗野的动作。
假如他们认为雷电自身抑或指挥雷电的什么人不能因这样的表演而息怒的话,他们还会做这种表演吗?假如他们不认为存在一个真实的理智的天意,能够理解他们的恳求以及他们认可抑或反对的态度的话,他们还会做这种表演吗?
他们从不对无生命的东西祷告,也不寻求这些东西的保护或者转移他们的怒气。如果一棵树被暴风雨吹得就要倒向他们了,或者他们睡觉的岩洞的顶快要塌下来压住他们了,他们像其他地方的人一样,用物理的原理掐算着(在他们的知识允许的范围内)危险的远近和大小,及时逃离危险。
而且我们也有理由相信,他们因为这种自然的灾难造成的死亡比遭雷电击杀的要多。巴尼龙有一次带我们去看一个岩洞,洞顶塌下来,下面埋了七个人,那些人是在睡觉时被压住的。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有一次我们去考察霍克斯伯里河时科尔比的荒唐可笑的迷信事件。
还有一件事也很可笑:阿巴璐病了。为了给她治病,她的一个女伴,在她的前额上用一直蚝壳轻轻割破一点,为方便接血,割的是一条直直的垂线。然后,她把一条线的一头放在伤口上并开始唱歌,线的另一头则放在自己的牙龈上,她擦着牙龈,直到牙龈流出很多血为止。她坚持说她牙龈上的血是病人的血,是顺着线流下来的,病人因此很快就会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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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若曦_澳洲《联合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