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导演杨洁(中)跟唐僧师徒
2017年4月15日,86版《西游记》导演杨洁女士因病逝世,享年88岁。那位将齐天大圣孙悟空带进无数人童年英雄梦里的女导演,真的便一去不回了……
杨洁。
你可能不熟悉她,但是你一定太熟悉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消息一出之后,六小龄童在微博发文悼念,“从迟重瑞先生处惊悉我国第一代电视女导演、尊敬的杨洁导演去世的噩耗,异常悲痛。”
杨洁是新时期全国影视十佳导演,曾获首届中国电视剧导演工作委员会“杰出贡献奖”。
“杨洁,要是让你把《西游记》拍成电视剧,你敢不敢接?”
副台长洪民生在宣布了王扶林拍摄《红楼梦》以后紧接着的这句问话,就像在头上响起了一个惊雷,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怔之后,我冲口而出:“有钱就敢,为什么不敢!”
他立即接着说:“好!由杨洁来拍《西游记》!”
——杨洁《敢问路在何方》
如果说中国四大名著,哪一部被播放的次数最多,那毋庸置疑是86版《西游记》。
上映至今40余年,不论寒暑假,电视台都有播出,这样的数据和收视量是其他剧根本无法比拟的。
如果说《西游记》的剧情是唐僧师徒四人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那在现实拍摄中,演职人员经历的苦难也不亚于剧中的险阻。
连杨洁本人也说:“《西游记》是我心中永远的一个结,一个痛,十年我没看过它,我看到我就换台。”
因为《西游记》真的是杨洁导演在用生命去拍的一部经典之剧。
开拍《西游记》的时候,杨洁导演身体很不好,据说她在24岁时因为肺病,动了一次很大的手术,所以之后身体一直都不好。
因为《西游记》经费紧张,剧组找不到合适的制片人,然后领导就让身为导演的杨洁把制片这个活也给担了。所以杨洁导演在片场既要负责拍戏,也要负责后期改剧本,还要负责经济上的统筹。
这样的紧张工作一度让杨洁导演的身体处于透支状态。
上世纪80年代,影视拍摄和后期技术都还比较落后,没法在摄影棚里合成后期,也没有很好的搭景条件,于是《西游记》为了体现“一路西行”的取经之路,每集的拍摄取景地点都不同。
从北方出发,一路往南,不同的自然状况和人文风光才能一一展现。
杨洁导演就带着团队走遍全国,甚至去了泰国取景。那时的景点还没像如今这般设施完备,很多景点尚未开发,条件艰苦,据说杨洁导演在走一条惊险小道时,差点跌入悬崖。
当时的影视特技也很基础,杨洁导演亲自去香港学习吊威亚技术。
在选取角色上,不仅是对于主角,杨洁导演很费心思,就算是配角,杨洁导演也是亲力亲为。
很多细心的观众都发现了,86版《西游记》饰演唐僧的共有三人,前两人因为个人特殊原因离开,杨洁导演苦苦找寻新的人选,幸好碰到了迟重瑞。
受到指责的师徒四人不满杨洁导演的批评,就向央视台长王枫告杨洁导演的状。因为杨洁曾多次顶撞王枫,早已对杨洁不满。
所以,当即立下,将剧组解散,只保留了师徒四人所在的“演出组”,杨洁从此被踢出局。甚至师徒四人还威胁剧组其他人“谁要敢去杨洁家里就不带谁去新加坡”,此时杨洁被孤立了。
面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和结局,杨洁是痛心的,辛辛苦苦为这部剧付出了这么多,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到了2004年,《西游记》剧组20年后再聚首,杨洁最后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金莱(六小龄童本名章金莱)你们四个,你们不要忘记,是大家的努力,托起了你们四位。”
杨洁导演是一个爱“较真”的一个人。
据说当时六小龄童还很年轻,自理能力很弱,六小龄童的父亲“一代猴王”六龄童专门跟随着剧组为儿子洗衣服,这让杨洁导演很看不过去,就和六小龄童的父亲“约法三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第一个饰演唐僧的人叫汪粤,为了饰演好唐僧这个角色,杨洁导演专门安排他去北京法源寺体验生活,跟和尚同吃同住,学习佛教的礼节和知识。
当有人问:为什么《西游记》能火30年呢?她一针见血地说:“因为我们是在搞艺术,我们没有为钱,没有为名,没有为利。”
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是因为它能够穿越时空,打败岁月。可是,每个人最终却都会输给岁月。
斯人已去,我们才忽然发现,小时候陪伴我们长大的那些“神仙妖怪们”,陆续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沙僧扮演者闫怀礼。我们只知道他是沙僧,不知道他还扮演了剧中的太上老君、千里眼、西海龙王等10多个角色。
2009年4月12日上午10点20分,闫怀礼因肺部感染在北京与世长辞,享年73岁。
“车迟国皇后”扮演者是赵丽蓉,曾带给国人无数欢笑和思考的小品表演艺术家。那时候的艺术家,是真正的艺术家。
2000年7月17日清晨7时30分,赵丽蓉因肺癌逝世,享年72岁 。
《祸起观音院》里贪恋唐僧袈裟的“金池长老”由表演艺术家程之饰演。老爷子其实是个学霸,精通诗词、书画、篆刻,考上复旦大学经济系后因为热爱话剧辍学当了演员。
程之先生于1995年2月14日因病去世,享年69岁。
王母娘娘饰演者万馥香是著名的金嗓子。
可是王母娘娘也会驾鹤西去。1994年11月8日,万馥香因病逝世,享年53岁。
“蜈蚣精”扮演者李鸿昌,国家一级演员,也是在《西游记》被撤资差点夭折时拉来300万赞助的“幕后英雄”。
2003年2月12日早8时,因病医治无效,李鸿昌在济南病逝,享年73岁。
“黄眉老怪”的扮演者曹铎,上海电影制片厂二级演员,中国电影协会会员,一生拍了60多部电影。
2005年因病去世,享年76岁。
“弥勒佛”的扮演者铁牛原名杨锡业,是我国著名电影演员。
那么爱笑的弥勒佛也敌不过时间。2004年铁牛病逝,享年82岁。
……
《西游记》之所以能够成为经典,正是因为这些老艺术家们。
“没有为钱、没有为名、也没有为利”,只是单纯地、目标一致地把一件事做到极致,把《西游记》拍到极致。
而如今,有钱了,有设备了,特效技术也比原来进步了,可为什么再难拍出经典剧作了?
且用十六集唐僧与女儿国国王分别时的这首《相见难别亦难》,向杨洁导演致敬,向这部无法被超越的《西游记》致敬,向那个工匠之心犹在、理想主义尚存的时代告别,向成就经典的杨洁导演告别……
道不尽声声珍重
默默地祝福平安
人间事常难遂人愿
且看明月又有几回圆
远去矣远去矣
在菇凉看来,86版《西游记》已经不单单只是一部剧这么简单了,它更是老一辈艺术家用心贡献出来的一个艺术品。
愿杨洁导演一路走好,谢谢你带给我们一个有西游记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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