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能在澳媒上看到澳洲黑民被移民局和警察双方联手抓捕的信息。然而大家知道一个黑民在被关入羁留中心后的情况吗?他们的人权是否可以得到保障?
就在前一段时间,无论是澳媒也好,还是在澳华人微信公众号也好,都报出来了一则信息——
澳洲移民局正联手联邦警察在澳洲华人区随机检查签证!连坐火车和开工作车的人都不放过!
是的,年年都在抓非法滞留澳洲的人,今年的动静还特别大。
实在是因为非法滞留在澳洲的人太多了!
根据移民局的最新数据表明,目前在全澳有超过6.4万人非法滞留!
(图片来源:每日邮报)
这其中有6,500名中国人。
有的人为此,大把青春扔在了澳洲,将近40年的时间在这里!
这些没有澳洲合法居留身份的人被我们称之为黑民。
那么这些黑民被抓后会经历什么样的故事呢?
两年前,室友说她的同乡小李在工作时由于没有有效签证被澳洲移民局抓起来了,关在Detention Centre(羁留中心)。
小李想申请难民,听人说给移民部长写信可以得到同情,便找室友帮自己写信。
我当时很奇怪,问为什么不请移民代理专业人士写?
室友说,事情紧急,小李也没什么钱,大家在外都不容易,帮一下忙吧。
通过室友我知道了小李这些年的遭遇与经历:
小李小学没毕业便回家劳动。老家地少人多,每人只能分到5分地,种水稻肯定不够口粮,于是种多产的番薯。
好在靠海边,偶尔与村民们出海打鱼。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但也不乏快乐,到了年纪,顺从父母的想法,他娶妻生子。
这时有开发商投资他家的港口,并建了大型海鲜加工基地。
村民们不能把船停在港口了,费用太高。
地也被征用了一部份,赔偿款落实在每户头上寥寥无几,但税收还是按征地前的面积向村民们收取。
原本指望海鲜加工厂能解决村民们的就业,但几个名额却掌握在村干部手里。
他试着把鱼船停在离家二十多里地的别的镇的港口,骑自行车去开船捕鱼。
虽然那里不收费,但由于不是本地人,船总被人故意弄坏,路上还要被人刁难。
港口、海鲜加工厂越来越红火。
村民们觉得征地赔偿款太少,小李与几个年轻人一起去问村干部,村干部说大队就是给这么些,有本事问大队要去。
大家回家后,有民警说他们闹事,带话来,要大家一个一个去谈话。他们一合计,都出去避避风头。
小李与亲戚去广州进服装,在小旅馆里,被人抓起来了,说他们有偷渡的嫌疑,然后把小李遣送回乡。
在家人交了六千元之后,小弟被放了。大队给了小弟两张收据,一张写着罚款三千元,一张写着抵义务劳动出工三千元。
小李害怕在老家被报复,偷渡到了悉尼,待了一年多就被移民局被抓到了。
他希望移民部长同情他的遭遇,批准他合法的居住在澳洲。三周后,移民部长办公室回信,已把小李的材料转给了移民局。
小李在羁留中心情绪很不安。
他要室友给他送些丝瓜、小白菜等菜籽和农具,在草地上开了块地打发时间。
平日里,小李也与人打打麻将,看看电视。
羁留中心的管理人员认为,大家每天这样聚在一起长时间打牌,打麻将,看电视,玩游戏对身体不好。
要大家多去锻炼身体,并对经常锻炼的人予以购物券奖励,可以在羁留中心的小卖部买电话卡香烟等物品。
一次小李想用购物券买副老花眼镜,管理人员说老花了说明眼睛有疾病,可以免费在羁留中心的诊所由眼科医生验光,然后配300澳币以下的老花镜。
小李一天在羁留中心的健身房遇到另一位同乡小王。
小王告诉他,他在这里与一个女同乡好上了,管理人员给他们两个人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他就不用与其他男黑民住在多人房间里了。
小李自己也对我室友说,羁留中心里一些基本配套设施都有,管理也很人性化,管理员人都很好。
我也相信小李说的是真的。
原来他被抓之前,在澳洲待了多久,就住了多久别人家的车库。说实话,如果不是被抓,小李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会住进像羁留中心这样有窗户的房间里。
尽管这样,失去自由的日子特别难熬。
有一个由律师等专业人士发起的慈善组织,他们每周派人去羁留中心看望这些黑民,并会给一些个案具体的法律援助。
但小李不会英文,他们给小李一个传真号。小李可以让人帮忙写信传真给他们。
于是,小李又找到了我室友,把他的情况写下来传真给慈善组织,并表达希望离开羁留中心的愿望。
在慈善组织努力的同时,小弟朋友请他的雇主、同事和顾客写信向移民部长求情。
小弟的顾客包括律师,太平绅士,成功商人等。
这些澳籍人士一听缘由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之后还多次打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是否需要更多的帮助。
半年后的一个周五,负责小弟案子的移民官 Mary 给室友打电话说:
"按照澳洲法律,今天下午5点以前我必须对小李的去留做出决定。根据现有的材料,我将对小李做出不利的决定。
但刚才在与慈善组织的移民代理人作最后沟通时得知他正在寻求红十字会的担保。
我需要小李写一份请求延期做决定的申请。现在已是4点了,你跟他沟通并写一下这份申请吗?"
在室友同意后,Mary又说:"这份东西必须要小李签名。你现在赶过来可能来不及。"
室友说:"我把中英文的申请信写好然后传真给 Detention Centre ,小李只要在传真件上签名后可以了。"
Mary 松了口气地说:"这样我能好好地过周末了。"
小李与移民官 Mary 素昧平生,但他们是如此尽职地为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黑民"办事。
不久我们接到通知,移民部长决定给小李再一次申请合法居留的机会。
在此期间政府将免费为小李提供律师,移民代理和翻译,直到案子结束,包括从最初的申请到最高法庭的上诉(如果有必要的话)。
红十字会将提供小李生活费和医疗费,包括心理咨询、治疗费。
如果能证明小李居所没有问题,小李可以离开羁留中心进行难民申请。
在小李同乡声明愿意提供免费住所后,Mary 来电非常专业地说:
"我们已确信小李对社会不会有危害,他在离开羁留中心后,有同乡为他提供食宿。
红十字会每周给小弟发放$220的生活费,所以你们可以在明天上午10点30来接小李。"
Mary 还问明天将由谁去接小李。
如果没有人接的话,移民局会安排人送小李到他将入住的同乡家。
小李由管理人员送到医务中心做了身体检查,确定没问题后由同乡接回了家。
羁留中心是由私人承包的,纳税人付钱,受到多方面的监督,必须确保入住人的安全。
接下来的一年半中,小李在澳洲纳税人支付费用的移民代理、律师、翻译的全方位服务下,在红十字会、国际难民署悉尼办事处的慈善帮助下,进行难民申请。
但最终,小李的难民申请还是被拒了。
小李把他的材料从难民上诉庭复印出来给我和室友看,移民法官用了二十多页从不同的角度论述了小弟回老家不会受到报复。
虽然还能上诉,但想到在老家苦苦等待自己多年的老婆及孩子,小弟请移民局准备机票回国与老婆团聚。
在临别时,小李说虽然澳洲政府拒绝了他的申请,但他还是心存感恩。
在这两年里,不管自己的身份如何,他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做人的尊严和权利。
为什么我们这些在澳洲有合法居留签证的人愿意帮助小李这样的人呢?
因为我们知道移民海外从头开始,在我们犯难的时候也得到了陌生人的无私帮助。
为什么小李的澳籍客户愿意帮助小弟,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像小李这样"黑民"的人权都能得到保护,澳洲公民的人权就更能得到保护;
而如果小李的人权受到践踏,而他们漠视的话,那么等到他们的人权受到践踏时,也没人愿意发出声音。
为什么政府愿意支付羁留中心费用,愿意为"黑民"支付高昂的难民申请费用,占用那么多的社会资源,
而不是强制遣送"黑民"回国,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个保障人权的制度所应有的成本。
领航悉尼
通过黑民被抓之后的经历,澳洲人和他们的办事机构很好地向我们展现了出来一个国家是如何重视人权的,如何为人保有尊严的。
哪怕你只是一名社会最底层的黑民,澳洲,也会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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