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墨尔本经营Milk Bar见到的一些情和事(续完)

2014年10月04日 au-news



承接前文(可点击文底的「阅读原文」)


笑面虎George


George是个老人,戴眼镜,银发背头。每次进店来都要在门口亮个相,环视一下我店,再走进来。George是典型的澳洲式吝啬老头。一年365天,天天来Milk bar除了报纸其他的什么都不买。但随报纸的免费小东西,不能没有他的,从来不会忘记要。还要借买报纸和我狂聊半小时,帮他打发时间。

  

George是匈牙利人。他的经历在我看来似乎有点传奇。他参加过奥林匹克运动会,应该没有拿过牌。但的确是参加过,所以他是以游泳教练的身份移民来澳洲的。他告诉我他刚移民来澳洲的时候,他很努力的工作。除了游泳教练的工作,他还在工厂里打工。他说澳洲人很懒惰,不爱加班。他就多加班,每天干完了再去做清洁。这样不到两年他就买了房子。然后,周围的澳洲人都很嫉妒他。后来,他干了一个很小的服装厂。他说由于她老婆是欧洲人很能把握欧洲的潮流,所以生意蒸蒸日上。直到一天,他工厂里来了一个穿西装的人。那人是政府的。政府说要收购他的厂子。给了他一个很好的价格,他签字了。但是他并没有得到全款,因为合同中附条件是分期款。(这段经历,我只能领会大概的意思。本人不负责任何政治责任)所以老人从此就恨上了政府。每次来我店里,都会发发政府的牢骚。

  

那是一个星期天。George来了,他情绪很低落,问我要不要买他的boat。说着,说着他哭了。


George哭了。他说他可能得了癌症,他需要钱,买两块墓地。一块给他,一块给他妻子。听的我眼睛也酸酸的。他问我要不要买那个boat,7000刀。我说我不需要,不过我可以在足迹上登出来,问问又有没有华人需要。就去他家拍了boat的照片,放在网上,同时也贴在我店里。

  

从George的病,我看出了澳洲医疗的问题。这都快一年了。他是否得了癌症,还没有确诊。不是这个专科医生度假,就是那个专科医生度假。他总是很会哄我开心,他说他应该去天朝检查身体,估计两天就能确诊了。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对George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努力工作,买房子的经历和我说了不止五次,每次说完,我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渴望。渴望我的反馈。等待着我告诉他,我这几年的移民成绩。而且,我发现他会把我说的话传给我的员工(oz)。从此,我对他有了很多的戒备。

  

直到一天,我对他更加的失望了。他告诉我,他的船终于卖了。卖了2000刀。我是大跌眼镜。他可能老了,记忆力差了,忘记了当初他要我7000刀了。

  

George还是每天来,我还是会陪他聊,只是话题很平淡了。


孤独老人John


在我试店阶段,我就记住了John。前东主嘱咐我,John需要特别服务,要帮他拿出他要的物品,因为他年龄太高了。接店后,John隔三差五的就会开着他那小电瓶车来买东西,但我们的服务总是不令他满意。因为前东主在卖店时,总会压缩商品,所以有的特殊商品就没货了。而我们刚干Milk bar又不知道该补充什么,所以John要的蹊跷货,我们总是没有。今天John要after shave,明天他又要ham罐头,每当我们缺货时,我心里很内疚。但John总是慢慢的说never mind。

  

从第一次服务John开始,我就会把他要的商品装到袋子里,帮他开门,再把袋子放到他车里。毕竟尊老爱幼,童叟无欺是我们华人的美德。有一天,我无意间在地上发现了块钱,从录像上找出是John掉的。John再来的时候,我把钱还给他。他很惊讶,连声道谢,从此John对我信任了很多。每次他来买东西,从不问价钱,都是给我一张大票,然后我把该找的钱放到他手上。

  

有一天,John又来了,我高兴的和他打招呼"How are you?"John,哭了,他哭着说“I am blind, I can't read anything.”一时间,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买了东西后,我把他送出门。安慰他说会好起来的,他摆摆手,开着电平车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我心情很不平静。不由得想到,他有孩子和妻子吗?又有一次,他带的钱不够了,我马上说,不急,东西你拿走,下次再给我钱。他连连摆手说"No,No,You know,我老了,说不定今晚我就死了,不想欠人钱死去。那段日子,我不想他来,他每次来都会把我的心情搞的很糟糕,连招呼我都不敢打,担心一句“How are you?”我又把他逗哭了。

  

几周后,John的心情好了很多。当时我正在除草,他对我说,你应该到我家帮我把草除了。我信以为真,马上说行,我想帮他一下是应该的。他哈哈一笑,告诉我“我有两acre的地需要你推。”说后他笑着走了。我很惊讶,原来穿的破破烂烂的John还是个「地主」。见他心情好了,我就多和他聊聊天。才知道,他儿子来看他了。说道他儿子,他整个人都变了,眉飞色舞起来。原来他有三个儿子,妻子已经去世了。但平时就他一个人住,儿子只是有时来看看他。送走John后,我又在浮想连篇。这就是澳洲的老人的生活吗?数十年后的我,会不会也像John一样,孤独的一个人,守着一个大房子?

  

John有几周没来了,我和老婆都有些不放心。会不会真的。。。?我开始和其他的客户打听John的家了,问问他们认识John吗。我打算上门看看他。就在我们放心不下时,John出现了。我兴奋的迎过去,他也很高兴。原来他派上队,去治疗眼睛了,而且挺有成效。我和老婆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圣诞节快到了,老人高兴的告诉,他今年被邀请去昆士兰的儿子家过圣诞。他开始着手给孙子买礼物了。看到老人脸上的笑容,我的心里也明亮了许多。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虽然我时不时会抱怨做奶吧的不是之处。但我敢肯定,当我离开这个小店后,我肯定会想念这里的顾客;肯定会怀念这段干奶吧的日子。


讯源:奋斗在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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