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说长不长,也就三个月半年的工夫;但说短也不短,即使是现在还历历在目的无数个难熬的不眠之夜。
所以我们该如何衡量时间?
埃里克森的发展心理学根据心理发展任务把人的一生分为八个阶段,像是一岁半自主意识建立,或是3岁的探索,又或是12岁的叛逆。
申请季是一段痛苦与幸福同存,崩溃与满足交替前行的时间,而正是如此五味杂陈的经历才能赋予其新的意义。要是埃里克森还在世或许会更新他的理论,把申请季纳为众阶段之一。
在斜杠青年这个词出现之前,我一直是同龄人中的“异类”,别人在数学物理的竞赛题海里挣扎时,我在汗蒸房一样的球馆里摸爬滚打;别人在一个补习机构朝九晚五的时候,我在无数个兴趣班之间来回奔波孔席不暖。
但我好像,努力错方向了?
拿着我的成绩单,听着老师在旁边叨着什么却听不太真切,能听到的只是她反复强调的,四大, 悬得很,没机会了。
停了所有课外活动,取而代之的是数学一对一,自招班敏学班勤思班和各种区出卷老师精品小班课。同样的题型翻来覆去直到麻木的只剩肌肉记忆,成绩上去,老师开心,进了四大,人生圆满。
人生圆满?
不知是高一的哪天,或许是晚自习或许是月考,我突然意识到我又进了一个循环,只不过是成倍的学科和考试。我的生活只剩下题目和我苦苦挣扎着在继续的排球。因为复旦附中没有排球队的缘故,每天还没下课就得请假横穿两个区骑车赶训练,因为不是同校的缘故,训练时的排挤也不算少。排球学习两失利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时隔数年,数学老师讲的课是一节都不记得了,但他出于关心,真诚地教说我退了排球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像是在引导一只迷途的羔羊,把它向肥沃的青草地。
但小羊扭了头,背着草原,踩着稚嫩的步调,迈进九曲八折的贫瘠山峦。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我从体制内转到国际班再转到美高,巨大的转变带来了未曾设想的压力和焦虑。在每个体系里都有着按部就班早已遥遥领先的卷王,满分标化,满级AP,竞赛研究全面开花。我无数次崩溃着想倒回重来,后悔没有早早地选好一条道路,这样不说可以赢在起跑线,至少可以领先不少。我做过白日梦,期待可以有一天,我的简历上可以突然铺满沉甸甸的奖状和闪亮完美的成绩,常春藤offer拿到手软。但终究还是要梦醒面对现实。
就那么扛着熬着期盼着,终于迎来了高三升高四的预申请季,迎来了家里诞生的新成员,也迎来了不那么友好的新冠疫情。爸爸因为学校安排被调回国,只剩我照顾还在坐月子的妈妈和刚出生的妹妹。虽说是正值申请季,但家庭责任还是把我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准高四生培养成了保姆兼职月子厨师。
疫情期间Sat考试取消,托福考试取消,学校成绩强制取消,再加上之前在体制内的gpa算法似乎是直接在我身上烙上与前三十无缘的标签。
然而无论世界有多混乱,我的生活有多乱套,都不足以停止申请季的到来
在注册common application的那天,我清楚地记得我有多害怕,连我心跳停了几拍,呼吸屏了多久,把嘴唇咬得多么麻木,一切的一切都刻在记忆的置顶层。
“写一篇关于你怎么克服困难的作文,不超过600字”;“告诉我们疫情对你的影响”;“填写你的课外活动”,几乎是要破涕为笑,因为没有中介的原因,在注册common app前,我从不知道标化并不占申请的大部分。
是第一次,他们似乎是真的想知道你是谁,而不是通过一串串数字来了解你。不论是各科成绩分析还是标化大考,成绩单外的,才是完整的我自己。我开始说,我开始写,我开始把我所有所有的崩溃委屈和重新振作讲给他们听。我讲我初来美国听不懂课时从早到晚循环播放的每遍上课录音;讲我给妈妈早起煮的每碗粥睡前炖的每锅猪蹄黄豆汤;讲我扑在地上救起的每一颗球;讲我明知是弯路还一往无前的勇气;讲我在贫瘠的山峦踏出的每个脚印;讲崎岖的路边开出的每朵红波斯菊。
哪怕没有offer的肯定,在脚下度量过的任何一寸路,都记得你的挣扎,珍藏你的泪水,记载你的坚强。哪怕石缝里开出的花不是红波斯菊,是无名野花,是荆棘,是狗尾巴草,也是养尊处优的草原上孕育不出的风景。
你才是你自己的自传。没有任何一张表格,任何一份申请,任何一篇文章可以囊括鲜活的你。我想你骄傲,骄傲你会为秋日的落叶,冬日的枯枝而落泪;我想你自喜,自喜你懂得欣赏最后一抹日落映照在雪地上的色彩;我想你珍惜,珍惜你的灵气,你的梦想,你的古灵精怪;我想你爱,爱你从前的决定,爱现在的你自己,爱你选择的道路。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是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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