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南方到北方
再从北方到南方
我不想背着壳
我想织一张网
—2018.5
4月25日
我要租房子!
躺在青旅的床上我在想着这件事。
四人女生间,住着我和一个英国背包客女生,她要住五天,我住三天。
两个人都不是热情的性格,见面只淡淡打声招呼,尴尬的氛围蔓延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公共区域坐着很多忙碌着的年轻男女,有在敲键盘的,有打视讯的,有喝着啤酒聊天的,有在大笑玩游戏的。
我坐了两分钟,趁在被不自在的感觉吞噬之前逃回了房间。
“住青旅交朋友”计划在落地凯恩斯8小时后,宣告失败。
4月28日
Check out完,带着所有的行李坐在青旅的公共区域吹风。
吃着难以下咽的面包,喝着冷水,胃有点隐隐作痛。
昨天在微信群里看到一个短租信息,一个三居室空出一个单人间,租期一周刚好可以作为过渡,便约了今天过去看看。
提着行李箱走了20分钟才到,是一个三层小楼的二楼。
二房东是个中国姑娘,叫小徽,前年到的澳洲,玩了半年一路从悉尼到凯恩斯,后来在库兰达找了份导游工作,一直做到现在。另一个室友溪子是在读研究生,也在旅行社兼职。
房间不大,但还算干净整洁,虽然离City Centre 远了点,但走走路也当锻炼了。于是当即便交了房租和押金,暂时安顿下来。
5月5日
波折的一天,波折的心情。
今天是来凯恩斯的第11天。时间过的真快。 第一个share house到期了。
原定明天要搬去的一个住处,临时被告知有人比我先交了定金,所以租给了别人。
想到前几天群里有人给了个希腊房东的电话,抱着试试的态度打了过去,没想到还有房间,不过不是single room,需要和一个女生share,而且是8人两卫。
不过也没有别的选择,立马决定过去看。
房东叫Dennis,说来接我,我出于不想在确定租住之前产生友谊的心情拒绝了。结果出门被太阳一晒,什么羞涩也没有了,满是后悔。
走了半小时过去,竟然在前两天上培训课的学校旁边!
看了房子,黑蒙蒙的走廊,排着几个小房间。
Dennis带着我往里走,走到一间门口,敲敲门:“Olivia?“,没人回答。
这时,对面一扇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生探头出来,递给房东几张钞票。屋子很矮,我往里一看,又黑又小的单人间,配上女生萎靡的神态,有种难言的感觉。
这时Dennis打开了之前敲门的房间,东西倒是很全,但是黑乎乎的,好似和外面是两个世界,很是压抑。
“很不错吧!”Dennis满脸洋溢着毫无道理的自信。
“嗯,还行。”我无精打采地附和道。
不过,我也没得其他选择,在路上已经做了决定,不管是什么样,先安顿下来,再看其他的。于是爽快地告诉房东我明天搬过来,他很友善地说明天早上开车来帮我搬东西。
告别了房东,准备晒着太阳走回去,突然收到一个在青旅做前台的女生杨子的微信,说她住的地方可以腾一间房给我,让我去看看。我看距离不远,便赶了过去。
杨子所说的sharehouse是建在青旅旁边一座像危楼的房子,可即便外面看来破旧不堪,里面也通透亮堂,比Dennis那里给人感觉舒服些。可惜的是没有Wi-Fi,加上楼里的厨具没法用,得下来用青旅的厨房,两短择其长,还是选择了希腊房东那边。
回家路上去海边吹了吹海风,想把那个灰暗小房间的压抑感提前吹掉。
压抑没吹掉,却吹来了峰回路转。
晚上睡觉前,突然收到阿静的微信,一个之前在青旅认识的太原男生。他原打算在凯恩斯等工作季,但现在钱要花完了,明天便要出发去马里巴做农场黑工了。他说青旅一个女生很着急要去农场,她换宿的工作要找人替代,因为她承诺了要做两周,做不满又没人替代的话,就拿不回100刀的押金。
说着便给我发了个换宿房间的视频,竟然是个还不错的单间。工作也很轻松。
我有些心动,其实想想自己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之前不想住青旅,更别说换宿了。现在竟然会为了有一份青旅换宿的工作而开心,因为有了工作,即便是无薪水,也有了同事,有了雇主,一切似乎有了一个开始,这对于现在茫然的我很重要。
有了念头,便立马加了那个女生,问了工作的情况,确实轻松,想到今天一天租房记都是因为最初的拖泥带水,便学会了快准狠,立马和她定下,明早去交接。让阿静帮忙给了她押金。
怀着内疚的心情,给Dennis发了长长的信息,他也很好,说没有关系。
快速搞定一切。
明天,又是一个新开始,希望一切顺利。
5月6日
还有半个小时11点,检查完我就可以睡觉了
身侧来借宿的女生已经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交接工作给我的女生问我能否让她的朋友借宿一晚。原本这个女生是来和她住的,没料到她临时离开,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落脚处。
于是,我现在便和一个刚认识不到半小时的女生睡在了一张单人小床上。
房间里还残存着白天烈日直射后的炎热,即便外面已经很凉快了,可是屋子里的热度也一直无法降下去。
想来第一晚也无法睡个好觉了。
今天是换宿的第一天,早上拖着巨重的行李箱跋涉半个小时过来
caravella central backpackers,我来cairns第一天扫街就来问过换宿,当时的尴尬,手足无措,和被拒绝后想要逃回青旅的感受还历历在目。没想到,机缘巧合下,却又到了这里工作。
前台经理Thari给我讲下了工作内容,押了护照和120刀,保证至少做两周,如果要走就找人代替。
拿了一大串钥匙给我,这便正式上岗了。
房间是个单人间,洗澡上厕所都在外面走廊上,房间很小,但收拾了下还算整洁,只是有很多小蚂蚁,以及非常晒。
有一边窗户没有窗帘,我拿了个床单代替,但无法隔住紫外线。 到了下午,整个屋子像一个蒸笼,只在屋子里呆着都会被晒黑。
我便在这个蒸笼里,一步步写下工作的步骤,害怕明天就忘记了
夜班经理职责
A. 早上6点起来开厨房门和灯,检查一下前门是否开了,关走廊灯
B. 晚上18点左右天暗了开走廊灯
C. 晚上19点45检查车库是否有车,没车锁门,有车等到8点半锁门
D. 找经理拿当天新入住名单,检查房间床位是否准备好
E. 晚上23点检查楼梯间是否有人喧哗,若有则告诉他们安静
F. 很少遇到的情况:处理late check-in,以及fire alarm
另外,晚上7点45到早上6点半期间必须待在青旅,手机保持畅通。 看似条条框框很多,实际最后这点才是这份工作需要做的事。
5月7日
“不要着急,先熟悉这个地方,认识更多的人,慢慢就好了。 ”
靠在青旅的床边,我拿出前段时间听到的话,气定神闲地对对面的女生说。对方是昨天才到cairns的,现在处在恐慌和不习惯的心情中。
即便没有正式的工作,但也到了可以提供经验的时候了,我在心里自我满足着。
即便心底下仍是空落落,但是,表面已经是一副看透一切的姿态。
“我是因为喜欢凯恩斯,所以才不去农场,在这里熟悉环境,等工作机会。”我恬不知耻地说大话,丝毫不在意旁边还站着一个今天说要帮我介绍香蕉农场工作后看见我眼放精光的人。
“反正有事来9号房找我吧”,留下一句话,摇曳着洗澡去。
今天是换宿工作的第一个早晨,昨晚因为太紧张,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外面的动静,生怕楼道上出什么幺蛾子没被我抓住,又害怕和客人交涉。
11点过先去外面楼梯上提醒了一遍,这个又窄又小的楼梯作为唯一的室外场所总吸引着很多晚睡的人。
12点又听到有音乐声,立马飞身起来,不顾旁边睡得打呼的借宿客。
“不好意…”对着刚才提醒了一遍的金发男人,我好脾气地提醒道,话没说完,他指了指下面,示意不是自己。
我探身一看,果然又来了三个人,两女一男,在下面坐着喝酒,旁边Pad在放音乐。好吧,我走下去,用礼貌的语气提醒了下他们,男的把音乐关了,我转身上楼,还没走几步,音乐声又响起了。
“我能听到你哦”,我像个鬼,从窗户探出头。
“你把窗户关上嘛”,男的抬头吓了一大跳,不耐烦地说道。
“关上,能听到,有…别人…一些人告诉我,我,我必须做”,我一紧张,便语无伦次起来。说完也不等别人再做出回答,逃也似的回去房间。
好像还是能听到,算了,我已经提醒过了,也完成了工作,他们不听也没办法,而且,也没有太大声,我竖着耳朵又听了听。转念回来,回想了下自己刚才窘迫的样子,心里难受的很,便又睡不着了。
大概一点多睡着,早上6点15闹铃响的时候,简直醒不过来,但是第一天开门的紧张感促使我又像打了鸡血一样飞身而起。
关了走廊灯。 下楼去开了厨房门和灯。
已经有两个背包客女生坐在门口等了,便让她们进厨房去坐着等。
然后去检查了下大门开了没有,虽然觉得这个行为很愚蠢,如果门没开这两个女生怎么进来的!但是,还是做一下检查的动作更安心,这样才算完成了所有的工作流程。
做完早上的事情,回去继续睡,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太热的缘故,整个人好似像陷入以前放暑假那种,昏昏沉沉的困倦感中。断断续续睡到11点,直到借宿的女生起床离开。
中午在厨房做饭吃,有个背包客找我,因为门上贴了我的电话,青旅前台经理要到下午4点才上班,所以他便打我电话,问今天还有没有床位,他们想现定。
”等等,我问一下”,我赶紧给经理Thari打电话。
不接,再打一个,还是不接。
我无奈的摇摇电话,“你们在网上查吧”
“能给我他们的电话吗?”男人问
给不给?能不能给?我心中飘过疑问,埋头苦思之际,别人挥挥手走了。
我肯定给人感觉就像那种白痴服务员,我在心里自责。
“以后你就说这不是你的工作时间,你不需要管”Thari回电话说。
可是门上就贴了我的电话号码嘛,我在心里嘀咕着。
一事未完一事又起。
今天退房的一个男生把他的行李留在了他朋友—一对中国夫妇的房间,想说晚点回来拿,结果这对夫妇出门办事忘了时间赶不回来,这个男生又着急赶飞机。于是只好向我求助,让我帮忙开门。
通常这样的情况,我是要拒绝的,客人不在,我不能开他们的房门。可是这个男生看上去都快急死了,我也很担心,便又给Thari打电话求助。但她又没接,看来不是她的工作时间,她是全然不会理会的。
我在心中想了很多对策,最后那对夫妇终于赶回来了,才松了口气。
“你就说不要找你,不是你的职责,他放在他朋友那里,是他们该负责的事情“,下午Thari来,严肃地告诉我。
“那要是客人半夜来问呢,这是我的工作时间吧?”我嘟着嘴问。
“这种情况很少,不过如果有就让他们早上打服务电话”Thari耐着性子说。
好吧,我不敢再多问,怕她觉得自己招了个多事鬼。
5月11日
房间真的太热了,而且无论外面凉快成什么样子,已经把窗户全部打开了,热气都无法透出去,脸痛得很。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已经黑了一圈,敷面膜也缓解不了疼痛。身上烫得都快认为自己发烧了。
去乡下换宿的小伙伴今天下午回来了,给我带了一包零食,我赶紧去楼下亚超买了两瓶可乐,两人在厨房里坐着聊了一会儿天。
她说被换宿主人压榨,和陌生人住一个小房间,不包餐,每天还得每天除草四小时。不知道为什么,她讲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查理和巧克力工厂”里面松鼠剥松果的画面。
我说我帮她找找住的地方,我同学那里一周只要95刀。 她说还是太贵了,她随便对付一晚,明天去另一个地方换宿了。又夸我,真会找,会省钱。我想到自己两周1000刀的英语课,闭上嘴什么都不敢说。
她走的时候,天刚开始暗起来,对面青旅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这里一到周末就会办派对,和静谧的街道形成强烈对比。
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上楼。
下篇预告:
...... “你喜欢吗,想看看吗?“我问Miki
”嗯!“她眼放精光。
”嗨!”我喊住要逃走的大胡子,“我们能进来看看吗?你就说我们是你的朋友。”我趴在栏杆上厚脸皮笑。
“好,那好吧。”大胡子犹豫了两秒,开了门......
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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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作者」
CELIA
one life, one encounter 一只自由的,爱讲故事的天秤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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