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载自公众号:桌子的生活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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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变形计》节目组找到了一名14岁的女孩。
她出生在青海贫困农村,父亲去世,母亲随后抛弃她,从三岁开始,她就和75岁的爷爷相依为命。爷孙俩就住在这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家里除了几个破旧的碗筷,再也找不出像样的家具。去城里交换的时候,小姑娘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衣服,仅仅是一件校服。她的名字叫尚领兄,和城里孩子交换人生的那段时间,是她前十几年里的人生里从未经历过的甜。城里的妈妈带着她去买新衣服,拍亲子照,还给她过了难忘的生日,告诉她女孩子要如何护肤。人生第一次,她像公主一样被对待,像一个真正的女孩一样被呵护着,让她有了被“爸爸妈妈”照顾的感觉。想要成才,想要实现让爷爷过上好日子的愿望,唯有读书,通过自己的能力摆脱贫瘠的大山,才有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尚领兄思考了很久,但她还是回绝说,爷爷年纪大了,就算接到城市里,也会有诸多不方便。她婉言谢绝了城市爸爸的提议。她在放学之后,就会立马回家帮爷爷一起忙地里的活。爷爷腿脚不便了,她还会主动承担起各种家务。最无助的,是根本没有经济来源。一边是失去了劳动能力的爷爷,一边是渐渐跟不上的学业。即使曾经发过誓,要好好学习让爷爷过上好日子,可现实还是会剥夺人做梦的权利。后来她辍学了,不久之后,她就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了不少的男人,只不过是为了让日子好过一点。再后来,她就淡出了我们的视野,渐渐失去了她的消息。然而就在前两天,她的爷爷尚成苍先生去世,冲上了微博热搜。这是时隔7年后,再次听到有关他们的消息。而当我进一步去了解这个小女孩消息时,一下子眼泪差点要掉下来。结婚不久,她就生下孩子,后来又被确诊肺癌,在贫寒和病痛中,她带着无尽的思念离世,年仅19岁。她像一朵花期很短的花,短暂地来过又走了,只留给观众无尽的唏嘘和感慨。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她留在了城市,继续学业,人生应该会很不一样吧。或许顺利升入大学,享受象牙塔里面的生活,看从未看过的风景,享受这个年纪该有的肆意的青春,不用早早嫁人生子,过完短暂而悲惨的一生。然而在《变形记》里,像这样的例子并不仅仅是她一个,还有很多很多。像这些在大山里面穷苦人家的孩子,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2条路,要么就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要么就只能嫁人生子、提前进入社会,过上极为艰苦的人生。《变形计》把两种孩子拉出一个巨大的分野,有的光芒万丈、前程似锦,而有的住在深渊,一身铁锈,他们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去拼。从2006年到现在,《变形计》已经整整15年,拍过的孩子无数。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大多数像尚领兄一样,要么继承父辈们的衣钵,在底层摸爬滚打,要么从事最简单的工作,过上极为艰苦的人生。他的童年是悲苦的,父亲眼瞎,母亲病弱,一贫如洗的家庭里有几个孩子要照顾,他们从小就要帮着干农活。在他的童年里,为数不多尝过的苹果和糖,是哥哥打工带回来时尝过一次。他喜欢的明星是刘德华和赵本山,可分不清他们两个,因为家里根本没有电视。他曾说过,上课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心里想的全都是以后赚了多少钱,甚至还因为弟弟不爱惜书,动手打过他。童年的高占喜将所有改变人生的希望放在学习上,但他的父母根本没有能力供他继续读书。好在他去城市里面交换的时候,城市里面的爸妈愿意资助他上学,再加上很多好心人伸出援手,他得以继续念书。高占喜没有辜负这份期待,他深知如果要改变命运,唯一的办法就努力读书,发奋读书。他先是顺利升入高中,在高中三年刻苦攻读,后来,他凭借优异的成绩,考入湖南师范大学,成为一名国防生。这个大学当时在青海只招收两名理科生,高占喜以理科第一名的成绩,顺利选中。他终于实现了小时候许下的宏愿,从一只丑小鸭,变成了一只白天鹅。据相关报道,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国防兵战士,还是一名身经百炼的排长,并且通过自己不懈努力还成为了军训总教官,人生彻底改变。实现人生逆袭的,不仅仅是高占喜,还有2008年参加《变形计》的罗先旺。他是贵州布依族男孩,家境贫寒,在变形交换之前,连县城都没去过,属于贫困生里面的贫困生。后来,他通过努力的学习,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贵州师范大学。毕业后,他真的当上了一名高中老师,帮助更多和自己一样的孩子成功走出大山,主宰自己的命运。还有农村留守儿童陈玉林,他的家就真的是真实生活里面的家徒四壁,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他与城市里面的孩子交换人生,体验了城市生活过后,他说了一句话:我跟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后来,中考的时候他以568.5分,全校第二的成绩考入大方一中,高考之时,陈玉林又以优异的成绩,成功考上北京工业大学。据报道,现在他成为了一名程序员,工作和生活都还不错,已经在城市里面定居。这三个人,他们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过上奢华的生活,但他们已经彻彻底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他们不用像父辈们那样,靠体力生存,被迫谋生,而他们的后代站在他们的肩膀上,也必将看得更高更远。回头看看,这些飞出山窝,改变自己穷苦命运的孩子,都选择了同一条路——读书。他们无一不是靠着异于常人的毅力完成学业,才有能力走到更大的天地中去,见到父辈们从未见过的风景,带着他们以及自己的后代,过上更好的生活。命运对出身贫苦的人很残酷,他们想破局,每一个人生的关键点都不能走错。因为他们的背后是万丈深渊,他们退无可退。人生,不是说你吃了苦就能出头,你的出身、你所处的环境,就像是一个无比黑暗的洞,不断吞噬你,你需要不断爬,拼命爬,才能看到那一点点光亮。传统中国,科举考学像一道窄门。读书读得好的,就可以做官,有功名,得富贵。现代社会,读书改变命运,仍然是很多孩子的唯一选择。比如这个来自滁州的独腿父亲,跨越600里把孩子送入毛坦厂中学,而他就在学校旁边给孩子做饭。比如很多母亲,她们为了节省开支,在学校附近租很便宜的出租房给孩子做饭。为了有钱供养孩子,在照顾完孩子之后,她们又在毛坦厂镇找了一份临时工,即使月薪一千也愿意干。他们觉得自己苦点累点没什么,只要孩子用功读书,努力上进,什么都值了。同样是18岁的孩子,有人把孩子送到国外,有人送到毛坦厂,还有人送到东莞的制衣厂,廊坊的印刷作坊,真正的工厂。在工厂,那里没有人整天看着你背书做题,也没有人说你学习不好、让你很没面子,或者没收你东西。走入社会后,真的没人再逼你去学习,没人在乎你能不能上大学了,也没人在乎你有没有未来。你不再被当作一个18、19的大孩子了,你只是一个合格或不合格的劳动力。人们关心的是,今天你干了多少活,跑了多少单,周末能不能加班。有句话说得很好,在北京,你有无数条路线通往五道口,但在毛坦厂,只有一条狭长的小路走出大别山。2006年,河南考生蒋多多高考故意交了白卷,然后,她踌躇满志地出门打工了。但是,因为学历不高,家里没有背景,又没什么技能,她压根找不到工作,觉得“压力特别大,老觉得对不起父母,好几次连死的念头都有了”。2008年,安徽考生徐孟南,高考故意考0分,他视自己为“英雄”。但随后,家境贫寒的他为了谋生,干过各种各样的力气活,最后为自己当年的行为感到极度后悔。后来,他自费走上街头去宣传,以自己为反面例子,告诫别人千万不要交白卷。那些当年蔑视高考制度,嘲笑“高分低能”,而自己又家境普通的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时候,吃尽了生活的苦头。豆瓣上面有一部高分纪录片叫《高三》,里面的班主任王锦春对农村孩子说:“读书不会读死人的,你就拿出半条命来读就可以了。”十年后,有记者回访当年纪录片里的同学,他们想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学生们还相信读书改变命运吗?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这是我们大多数人都无法选择的,可后天的努力学习,却是我们能够选择的,读书就是那条无比痛苦却又无比正确的路。披星戴月地奔跑,熬夜苦读的努力,终有一天会化成甜美的果实,馈赠你曾经的汗水和泪水。那一刻你会发现,从前所有的苦和累,都不及眼前的甜。也许很多孩子,即使拼了命地努力,也只能达到别人的起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这一生,从来不是横向地跟别人比,而是纵向地和自己比。我努力地读书,是为了让长大后的自己,不再如父辈一般面朝青天背朝黄土。我玩命地学习,是为了让自己的父母,在操劳一辈子之后,得以享受生活的一点甜。我不敢松懈,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永远不要过上我从前一样艰难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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