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工也能集二签？这是什么“神”操作？今天我们来聊聊WHV的「灰工」。,ertland澳洲打工度假微信公众号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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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街这事儿，正在焦灼进行的时完全没心思写；工作找到之后生活渐趋稳定，忙着像海绵一样学习上手新工作，也不太会去回忆之前那段煎熬。

图文 ✎ intheflow

出品 ✎ ertland 编辑 ✎ 阿飘

何谓「灰工」？

如果你已经对WHV的工作情况有一些了解，那么你一定听说过白工和黑工。

白工的时薪必须至少达到法定最低时薪，并且雇主会为你的薪水缴税，因此在你开始工作前雇主都会询问你的税号以便为你缴税。白工付薪水通常是通过银行转账等正规方式发放，而非现金。相对来说，在小镇找到白工的机会比在大城市高。

黑工则几乎在以上所有方面都与白工相反：首先黑工的特征是不缴税，但并不一定低于最低时薪。当然绝大多数黑工是低于法定最低（当前是税前18.29澳币），多在亚洲餐饮店或者礼品店等等。但不排除有些情况是员工和雇主达成共识，直接发现金，不缴税，拿到手多一些。曾经听说过在西澳小镇寿司店打黑工的朋友时薪到手25，因为也不在乎工资单、集二签之类的事。

除这种个别情况之外，黑工时薪大多低于15。不过因为不缴税，所以15也是你拿到手的数目。在劳动力供大于求的大城市（墨尔本，悉尼等），有不少处于弱势地位的劳动力群体（比如英文有困难的移民只能在讲本国语言的店工作，条件再差也没有选择），有些黑工时薪低至10块甚至8块——不过这也是为什么在大城市外食反倒比小镇便宜些。而同样是做餐厅，白工时薪常在20+。和黑工几乎可以相差两倍或更多。

既然不缴税，雇主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的书面证据，那么也就无法提供工资单（payslip）。

可是我们如果是要集二签的，没有payslip证明工作记录怎么行？如果你在北部地区（集二签区域）面试一些亚洲餐饮店，可能会遇到雇主告诉你薪水是低于法定最低时薪的，但他们可以给你提供payslip，“帮”你集二签。

因为既不是白工，也不算完全的黑工，所以人们开始用“灰工”称呼这种尴尬的操作。

下文借着回顾我在一家亚洲餐厅试工的经历，通过这位老板之口了解一下“灰工”是怎样一种操作。

试工小店情况

在凯恩斯持续三周的扫街扫到地老天荒，陷入深深无望。

路过这家餐厅时看到门可罗雀，原本没报什么希望。面积不小的餐厅空无一人，从柜台后面开的一个小门我看到里面晃着一个人影。在每次 walk in 短暂的被老板以为是顾客，然后发现是来求职的“欣喜到暗淡”的3秒尴尬之后，跟他谈了一小下，他的反应倒比我预想的好。

尽管丝毫看不出生意极度冷清的这家餐馆为什么会需要招人，但既然他叫我过两天来试工，尽管无薪（就这一条已经违法），也没理由不来试一试。要是有别的选择，自然也不会试水不那么靠谱的亚洲餐厅类型。但现在根本由不得我选。

约定的试工时间是5pm - 9pm。5点刚到时，一个大叔用浓重越南口音但还比较易懂的英文给我讲解了点单要做的所有步骤。就操作点单的机器来看，这店还算正规，操作系统有很多层级，每种菜品酒水等都有以其命名的功能按键。大叔打开酒柜向我展示酒在哪里，每一种酒的名字，上的时候用哪些不同规格的杯子等等。

6-7点前确实几乎没有人，既没有客人，其他员工也还没有来。趁着6点其他员工来之前我稍微自己看了下菜单，虽然我看到的也只是它们的名字，完全不知它的样子、口味和原材料有什么。

六点后来了一个韩国女生D和一个中国女生T。

中国女生T讲话虽然带微笑，但刚开始问我“你是中国人吗”之后，没说几句话，就在我还正跟她讲着话的时候突然扭头走开了，当时也并没有任何其他事叫她。她已经来了2个月，也许她感到自己应当行使作为元老的某种特权。

之后有一回看我在擦东西（这个是越南大妈布置的工作），T说“你试工不要一直在那边擦，多去前面端菜，多在他们眼前出现。最近试工的人非常多。” 听上去像是好心建议，但是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客人，没什么菜可端。大概是刚刚唯一出的一次菜，是她端了而不是我端，她有些怨念。

韩国女生D没怎么讲话，她应该来的更晚一些。因为Pha（老板娘，真不确定她是不是叫这个名字，说了2遍我勉强记住。后来当我朝她的方向发出大概这个声音的时候，她好像有响应，那应该是对了。越南名字真心无法听音识别）在告诉我酱料罐脏的时候要怎么清洗擦干然后灌满时，也一并告诉了她。

但是她们俩对于接待客人、点单、上菜等都可以独立完成。

试工过程

试工的前面大部分时间我基本都在洗碗，和之前在新西兰WANAKA镇超市熟食部工作时用的是一样的喷头——手捏式开关，连接后面一个钓鱼竿一样悬吊着的水管。除了会有些喷到脸上身上（尽管有经验、很注意还是会弄脏）之外，这活儿相对于操作点单机器、布置桌子、一次性端很多易碎、易泼溅的物品、记住菜名等等来说——还是最容易的。没有很多新信息要处理，洗碗我的速度很快，完全可以掩盖新人身份。

但后来他们让我“到前面去学习怎么接待客人”，不过客人还是太少太少了。整个晚上，大概就只有五六桌。

不过就这么点儿客人，我都觉得要上菜、收盘子碗一堆垃圾（关键是易碎阿这些）、洗碗等已经挺忙了。而且一整晚上我还没有操作过一个点单。

如果再忙的时候：接受点单（系统里辣么多键，虽然还是比较直观，但是在付款时我觉得会难，尤其如果付现金。我一是怕算错，二是澳洲纸币币种我还没认全）、上水酒菜、收桌子、顾厨房后面等等 …… 应该会忙到飞起。

试工中的想法

四个小时的试工结束，感觉还好。不知是试工时这样还是一直如此，工作环境里人大多还是不错的。不过我也还没忘记，之前在新西兰皇后镇的韩国老板，起初也都很友好展现出一副操作很正规的样子 …… 后来不还是说翻脸就翻脸，只能我去找 labor inspector 提供全套申诉材料，过了好几个月才要回了工资。

大叔大婶们的越南口音虽然难懂，但经理和老婆还有另一个打耳钉的越南大哥英文还是不错的。解释事情也很清楚，忙是忙（而且越南话听上去总像吵架。他们和后厨的一小哥、一大姐之间都是喊越南话的，总不确定他们是在跟谁讲话，开始总惊以为是在对我喊，以为我哪里做错了被呵斥）——但不耐烦的时候还是不多。而且交给你活时会说“请”“谢谢”，教你怎么做一件事时也表达清晰。

在他们身上，亚洲老板通常会有的一种“gotta give you a hard time”来磨炼新人的思维似乎比较淡，西方式的基本尊重还是有的。

而且不像之前听别的小伙伴的遭遇之后担心的那样，试工说好的时间一直不喊停。9点前老板娘就问我应该几点下班。过了9点后，尽管她布置给我的活还没干完，她让我放下，交给她。

虽然是违法的无薪试工，但走前他们跟我说了好几次“你可以拿点吃的回家”，生怕我不知道或是忘记。耳钉大哥还给了我一盒猪肉米纸卷。当然他们也可以什么都不给，所以还是挺appreciate的。

另外，我感到自己并没有在wanaka超市工作刚开始时那么畏缩，而是敢有底气地重复一遍以确认ta讲的是否此意，并且问问题澄清不确定的地方。基本给我讲的事儿都当时听明白了，而不像从前可能虽然有疑问但还是先应和下来，自己事后再慢慢琢磨。之前的经验告诉我有效沟通很重要。

工作时间和薪酬

在如此冷清的一晚试工结束后，经理和我坐下来“我们看到你今晚的表现，觉得挺满意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下周我们就可以给你排班”。

然后就说到最“不友好”的部分了——薪水。达不到最低时薪17（这是2017年，最低时薪还没到18的时候），是15，但是打税。

可以集二签。

这要怎么操作呢？按照17*38（38小时即算全职）的周薪付给你，但是实际只给15/小时。所以你需要工作更多时数——大概45小时。每天10am - 3pm； 6pm-9/10pm。3点到6点之间休息3小时。“因为没人能从10点开张一直干到9点关门”。

这种 split shift 最耗人，中间隔开的3小时，你基本利用不起来，实际上还是相当于整整一天都耗在店里。一周肯定不是5天了，而是6天甚至7天。

也就是说这份低薪工作将占满我所有醒着的时间，连骑驴找马都没空。

他跟我谈的时候，我手机还放在员工锁柜里，要是拿着录下来就好了，毕竟他给的薪资是灰色操作。

经理说 “我知道你们working holiday的人有集二签的需要。T和另一个中国女生，她们希望全职工作，为了集二签，所以我们‘帮’她们安排成全职。但是因为我们帮了你，你也要帮我们，所以你要工作多于38小时。”

至于为什么低于17刀：“因为我们现在不很忙，我们付不起17。而且你现在刚开始，很多事情都还需要培训。如果过几个月你熟练了，我们可以付你更高薪水。”我心里不懂“既然不忙为什么招这么多人 ……”

虽然他可能是我见过比较和善的黑工老板，但当他用“帮”这个字的时候我听到这种美其名曰还是反胃，分明是违法剥削，还揪住WHVer 的痛点做“交易”。

“如果你决定在这里工作，电话或者短信联系我。如果我们给你排班了，我会电话联系你。

青旅朋友对灰工的反应

回到旅社，德国Jo和荷兰Ja听了我试工的情况，我以为作为西方年轻人他们会有更强的法制正义，义愤填膺地对我这个不知道用法律保护自己的亚洲女生喊叫：“不要接受！抵制这种剥削老板！”

出乎我意料他们说“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干。因为最坏的情况不过是你干不下去甩开腿走人。你看我们来了这么久，什么工作都没找到。在这里吃垃圾食品喝啤酒看视频。”

这倒不假。我天天几万步扫街回来，常看到他们还在我出门之前的位置做同样的事。

“虽然给钱少，但你好歹是在赚钱阿。工作几个星期，你就算哭也可以在巴厘岛度假时哭阿。”

Ja之前在灰狗旅行社（Greyhound Wicked Travel）应征销售，对方说好了要开始他的培训期，结果后来一拖再拖不了了之，其实根本就是不要他，但是偏不明确告诉他，也没有说抱歉。“凯恩斯就是这样，雇主对背包客没有什么尊重。我之前在悉尼Luna Park工作的时候，人们都很通情达理，尊重你。要换班什么的都好商量。”Ja说。

他们甚至表示jealous。“我们毛工作都找不到，虽然说我也没有很努力的去找吧……”。

“你也知道现在工作有多难找！”

确实，我试工时，又有2人来投简历。1个是亚洲面孔英文很好的帅气小哥，1个是西班牙语名字的欧洲（或南美）美少女。条件这么好的都已经走投无路到要来投这种亚洲餐厅了吗？

后续

后来我没有去这家餐厅，这个决定很艰难，因为当时眼前没有任何alternative，放弃它就等于重新掉回无业破产。Thank God, 后来我找到了白工。

这只是我在当时的个人考量下做出的选择。同样是灰工，也有朋友真的一路坐下来拿着打了折扣的payslip集了二签，有的甚至是从12刀的基础上“扣税”。也就是说如果老板不食言，他们是可以在实际时薪低于最低时薪的情况下，做出payslip给你集二签用的。只是这个过程里，除了薪水低工时长，而且因为给不给payslip掌握在老板手里，就更受ta牵制，之后如果ta要更进一步压榨你也很难说不。

不过虽然谁都清楚薪水高又合法的白工是最优选择，但作为WHVer或多或少都会在一些时候身不由己。所以这算不上攻略，只是把我了解到的信息转述给你。决定还得自个儿做，冷暖自知。

All the best.

PS. 封面图不是那个餐厅。

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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