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第二年 | 03 我在roadhouse两天内速成厨师,澳洲打工度假指南微信公众号文章

2018.07.08

DAY 4 since arrival - 开工第二天

1. 我现在在一个奇怪的时区，事实上它只在这方圆几里存在。

几乎每个来店里的顾客都会困惑地盯着我们墙上挂着的3个表——西澳时间、本地时间、南澳时间。

这里的时间比西澳早45分钟，比南澳晚45分钟。手机自动设定时区里是找不到它的，自动设置的话会默认是西澳时间。手机也很confused，毕竟我所在的这个roadhouse恰好在架在两州的边界。

（照片里试图逃离取景框的）Felipe说因为这个，他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45分钟。

Felipe是我的智利同事，在这间roadhouse工作了4个月，他会工作到6个月maximum期限才离开。我和他聊得还不多，因为我这两天下班见到他时都已筋疲力尽。

他看起来似乎不介意这里与世隔绝的生活。说是与世隔绝，但每天忙着接待川流不息的客人你完全感觉不到这种隔绝。因为在珀斯和阿德莱德之间唯一的公路上，所以这里有稳定的客流，大部分是 truckies 卡车司机。

他们说 you either love it or hate it here.

没有WiFi，TELSTRA的信号也时有时无。我来之前打算用超大流量代替WiFi，搞了89刀30G的套餐，也成了摆设。信号一直徘徊在0格到2格，根本就不会达到流量哗哗消耗的速度。不过来之前也大概料到，毕竟电话面试里老板娘跟我讲了 the reception is kind of hit and miss。晴空无风你会有信号，云和风就会把信号吓跑。

我们不在电网上，所有用电来自发电机，你会一直听到轰鸣声在背景，永远不停。当然理想状态是不要停，但这家伙心情没有电网稳定，不时尥蹶子。洗澡时停电一片漆黑就很庆幸还好水没有变冷，不然在这南澳的冬天，窗户永远关不上的公共澡堂子，第一天我就要call sick了。

水处理罐

用水也是roadhouse自己抽地下水然后做desalination 去盐处理。但因为还是有些咸味，每个员工每周可以领一箱10L的饮用水。

We're off the grid, literally.

2. 从阿德莱德搭了小飞机飞到最近的小镇，by “最近” I mean 500km away.

沿路眼睁睁看着笔直的平原公路几百公里风景几乎毫无变化，但电线杆子消失了。我们已经离开了电网覆盖的区域。

经理夫妻俩开车往返1000公里来小镇机场接我和另一个新员工。

图中小平房就是机场全部的建筑了

二位经理

虽然一路都是风景毫无变化的无人区

但经理特意绕了点路让我收获了和鲸鱼的合影

原计划只有我一个新员工在这个时间到达，所以我原本是要搭卡车司机考瑞车内唯一的空位走完这最后500km。

沿路他要给很多地方送货（卡车在这里是唯一送货的方式），所以500km他开下来要八九个小时。

他每周送货一次到我工作的这家roadhouse。所以我的网购包裹在小镇等了好几天才被他送来。

这家roadhouse每周只有两次送货，东边来一次，西边来一次。考瑞带来的是东边的信件和包裹，从东边最近的小镇——500公里之外。

西边的包裹来的更艰难，因为西边最近的小镇离这里700公里。

考瑞来送货的时候，真的会驮一个邮差包袱在肩上。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看到用mail bag送信件的真正意义上的mail man。

“Monica 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包裹哦”。他总是讲话像喝醉了酒，但想来他应该不会傻到把自己卡车司机的饭碗喝掉。Anyways, that's just the way he talks. 他有一个truckie典型的大肚腩，从腰带上方溢出来，往下坠着。

工作了几天就明白为什么truckie都有大肚子，deep fry的食物，齁甜的truckie trifle，大量的油盐糖。看着都觉得胃口腻住了，他们却爱得不行，以至于那个颜色鲜艳得吓人的trifle都以truckie命名。

学做厨子的我，这种照片，大概拍了有快700张。

当然这 truckie trifle 算是制备最简易的食物之一

现在这个淡季，roadhouse全仰仗过往的卡车司机才开的下去。“Truckies are our milk and bread.”

我的包裹是chemist warehouse上买的洗发水等日用品，从6月28号下单，7月14号终于寄到。网上买是因为这里洗发水护发素之类，各样只有一种选择，并且比正常价格高一两倍。“所以日用品最好自己囤够哦” 来之前经理就给了忠告。

3. 今天是第二天工作，和首日一样是做厨师。依旧非常高能，super intense. 这些食物好多我连见都没见过，过了今天我就要独当一面亲手做出它们。

这还是有主厨师傅在的情况下，两个人做都感觉火急火燎。明天我就没有师傅，要 on my own 了，完全无法想象那该是怎样的情景。Oh well, there's always gonna be a way.

昨天下班直接pass out了一会儿，脑袋refresh了点儿，醒来继续狂复习笔记，拍了将近300张照片。

师傅（主厨克里斯）教东西一会儿一个此起彼伏，毫无征兆就开始，就做一遍，做完就完。我必须3秒钟掏手机拍完放回去，赶快接着干活。手机因此粘了一坨坨cook时的油阿 muffin 的面糊什么的。

第一天

下班后的几个小时基本都在凝视那些照片试图记住全部，直到9点睡前。

5：30 开工的早班也是解锁了一个新体验，4点多的闹钟响起我的一天就开始，好在洗把脸就去上班，通勤时间步行2分钟。吃口早饭就开始干活。

今天可能因为早上一杯咖啡加上又灌了一脑袋的信息量，我的大脑现在不知道停，躺在床上一闭眼全是早上工作时打仗一样的 go go go，越累越不困，失去自我保护功能。

不知是不是做船员、做housekeeper、deli assistant刚开始上手时期时那些information overload的记忆被前回国几个月的安逸抹掉了，这两天的工作让之前那些工作显得好像度假。

至少在这头两天，工作和房间两点一线完全不会让我觉得时间过剩。无聊？我只觉得时间不够用！我把所有时间用在复习加做新的笔记上，几百张照片上涂了各种圈圈箭头和文字。感觉脑袋已经又胀又僵，却还在往里填鸭。

“不然咋办？教过的事第二遍难道还能不会做？Unacceptable.” 做完这一切，很快就八九点，赶紧睡觉了。

7-9 DAY 5

1. 我是stress level很容易影响睡眠的人，有时有点恐惧9点多躺下脑袋里还横七竖八地挤着白天工作的事，想象不出这湍流不息怎么停得下来，睡眠缺乏岂不更顶不下来？

But God is good.我的每一步看起来很险颤悠悠，结果如何是完全超出小小的我掌控和预期范围的。但祂从不让我摔在石头上，当我试图窥见前路下一步如何却只能看到茫茫光暗不明。祂总会用大能之手牵领我避开陷坑，或让我所遭遇的一切每每都刚刚好是我的能力可以应对的。

这个新工作带给我的头一件担心就是——看起来非常严肃又严格的主厨Chris，他是train我的师傅。

我们来之前就被Shane and Connie（经理夫妇）不止一次地打预防针“Chris人不错，但是……” 似乎不想把我们新员工吓着，才勉强圆场——“这么说吧，他对自己的工作非常严肃认真。他说话很直，我们通常可能会说「你能不能…」他可能就直接「你做… 去」”。

我怀着对他这个师傅比对工作更忐忑的心情，在第一天的5:15am见到Chris，他和我们第一次在厨房里路过见到他时的铁板脸色完全不同，竟然还有笑容，问我早上好。

之后教我的全程，虽然信息量是巨大的，但他始终是很耐心。不管我问什么问题，做着什么卡住需要他来帮忙，他都没表现出一点儿「你是不是傻」的不耐烦。无条件地详细地讲，而且会解释「如果不这样的话不就…了吗」之类，并且解释的语气也一点儿不harsh（好像这么显而易见你怎么看不出），最后还是咯咯咯地笑结尾。

我需要切完这一箱蘑菇成薄片

克里斯让我小心不要像他做学徒时图快切掉指甲

2. 写着写着又是9点了，是早该睡觉的时间了。

这两天连续长时间的低头，让颈椎实在吃不消。但心里一直忐忑着的今天第一次大考平顺度过，心里的轻快让肌肉的僵硬酸痛没那么难受了。

今天是开工第三天，也是我第一次独立战斗，没有师傅独自完成早餐和午餐（真感觉像打仗，厨房里的时间，永远是不够用的），做下来竟然感到最成问题的是脖子。肌肉僵硬、扭曲成一团，不知道压迫了哪里的血管，头晕目眩。

也就是说，大量的食物准备、点单现做，大且快的工作量，那些竟然都不是今天的main problem。我好像都有一个内置的掌控钟，把它们都化于无形，放在自己的time frame下面。几乎没有出现工作量多到溢出处理范围，完全就要panic的程度。

我甚至感到比前两天有师傅的时候从容，当然首先因为现在我已知道的绝大多数事的做法。但没有人一直盯着，我就不再一直提着心怕被抓出错误。

更有趣的发现是：当我知道需要完成的事有哪些，但并没有被指示每个具体步骤时，（当然也在不巨忙的前提下）我可以自己摸索适合我自己的完成方式。终点确定，但如何到达我可以自己决定，这是我最舒服的状态。

就好像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做这种事。

没有学校和老师告诉我该怎样学，没有课堂没有作业，只是有这些东西摆在我面前，如何学会它们完成它们，道路由我自己找。

3. 发现前两天其实是工作量偏大的日子，并非常态。

副厨Frank告诉我今天周一，因为不是周末，所以通常就不会有很多人点border breakfast（big breakfast with everything in it）最头大最耗时的一款早餐。绝大部分人点的都是简单的toastie，我也不用操心太多要加哪几种料，并且分别顾及每一种原料的不同烹饪时长。

做了头一两个之后，后面我的手就像自己知道该去哪儿做什么一样，身体的摆放和活动变得很顺溜。这也是一个人单独工作的一个好处，一切需要做的都在自己心里有数，倒也省去了经常去查看是否另一个人已做，或担心师傅看到自己做的不对等等。

这三天，做笔记的照片自然也是越拍越少。第一天200多张，第二天80多，今天20多。

今天甚至不觉得需要把所有下班时间投在复习笔记上，觉得经过这么多重复，已经有不少变成了肌肉记忆。

我今儿第一次打开了我房间里只能收三个频道的电视，意外发现还挺好看的。abc, 7台, sbs。打开电视就能看科教片，觉得有点儿生活的感觉了。

倒吊着脑袋瞄电视休息颈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