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的下午,如往常一般炎热的达尔文。Jamie带着热气,兴冲冲地推开门,告诉我她决定报名参加乌鲁鲁十日游,然后直接南下阿德莱德。当时我正坐在客厅,看一个人写给另一个人的信。我红着眼睛抬起头,说,我也去。
离开达尔文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挤在安安的床上,聊到了大半夜,她说她一定会哭的。第二天天还没亮,我悄悄的起床,没叫醒她,和Jamie拖着行李,坐上了巴士。侧头看着熟悉的街景,没人说话。可能是因为有朋友坐在身旁,也可能是因为本就做好了流浪的准备,伤感的情绪不太明显。摇摇晃晃的巴士,窗外没有尽头的红土地,我们很快就睡得七倒八歪。
导游兼司机,是一个又壮又酷的大叔,满脸花白的络腮胡,总是绑着个头巾戴着墨镜叼着一根自己手卷的烟。旅程刚开始,他就提议团友们玩起“wheel of fortune”游戏,参与的人每人集资五刀,名字被依次写在汽车轮胎上,每次在景点停车时,就会把轮胎上压中的名字记下来,等到跟团游的最后一天,压中名字最多的那个人就会赢得全部的钱。我看了Jamie一眼说,我从来没有赌运。但我们还是参与了赌博。最后,残酷的事实再次确认了我们确实没赌运,请不要贪心。
狗屎般的运气并没有影响旅程中轻松愉悦的心情。
九月初的北领地依然烈日当头,导游大叔开着车穿梭在无穷无尽的红土地上,我们坐在车上望着窗外发呆,下车跟着导游撒欢。怪异的穿着泳衣爬山,跳进山群间的水池里游泳,然后摊在岩石上晒干自己,看导游大叔惬意的光着上身露出霸气的纹身卷一支烟,再带着我们原路返回。
车继续奔驰在辽阔的红土地,我们聊聊笑笑,时间就过去了半个小时。头疼的事情再次发生。我的钱包漏在景区了。这真的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我一边厚着脸皮请导游大叔原路返回,一边祈祷我的钱包还留在原处。导游大叔深吸一口气,巴士一百八十度回转,扬起一地的尘土。虽然大家都没有抱怨,我的心情还是跟我坐不住的屁股一样焦躁不安。
我下车飞奔着向厕所跑去,发现钱包竟原封不动的呆在长椅上,司机大叔开玩笑道,里面钱还在吗,要不我们就白跑了。那一刻我只想感谢澳洲人民的不乱捡东西的素质!(之前朋友的手机落在商场的厕所里,竟然被拾金不昧送到了客服中心,让我们对澳洲的好印象连连上升。)
巴士终于在天黑前,成功到达了第一天晚上的露营地。车还没停稳,就看见一条不明毒性的蛇,我们小心翼翼的下车,看大叔用一只长棍子将它驱回草丛中。大叔回头笑着对我们说,今天睡露天,你们没问题吧?
大家面面相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睡。我们将睡袋套进一个叫做“swag”的大睡袋里,再把四周的拉链拉上,完美的把我们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个头。导游大叔说,晚上四周会有Dingo(澳洲野狗)出现,所以要把拖鞋压在睡袋下。我们惊恐地睁大眼睛,这难道没有危险吗!!导游大叔补充道,它们只是好奇心比较重。接着他说,凌晨如果觉得冷,就把sawg顶端上的一块布盖在脸上就行。我们心中犹如几万只骏马奔腾,机会难得,睡就睡吧!
我和Jamie把两个swag紧挨在一起,平躺在草地上,才九十点,四周就已经漆黑一片,空旷的露营地,让天空更大面积的展现在我们眼前,像一个半圆形的黑色玻璃罩,点缀着数不清的亮晶晶的星星。我们用匮乏的形容词感叹着今晚的星空,全然忘记Dingo和毒蛇的威胁。
澳式tour的行程密密集集,第二天五点半就集体起床,洗漱间瞥见了树林间升起的日出,颜色美得不像话。Jamie凑过来对我说,你昨晚看星星没看几分钟就睡着了,我还听到你打呼了。我坚决否认,我睡觉才不打呼!导游大叔匆匆忙忙把我们塞上车,Jamie又提起我打呼的茬,开玩笑说她今晚不要睡我太近,我推开她的脸说,我昨天爬山游泳是有多累。
窗外的天色微亮,我全身放松,置身在野外的第28个小时,车窗外的景色还是一成不变的荒野,导游大叔乐此不疲的一边开车一边介绍风景和历史。我所有的小心思似乎被抛在原地,最终目的地的执念也好像被忘记,世界太大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对比得不那么重要。
不同于国内的跟团游,澳式跟团游更像是自助游,我们要自己在高速公路边上捡树枝,用来晚上生火取暖;帮忙导游做一日三餐还有清洁锅碗瓢盆;自己铺盖整理晚上露营的swag。
在这样的对比中,澳欧朋友的表现始终更甚一筹,他们懂得区分利于燃烧的树枝,不皱眉头的徒手劈树,擦了防晒霜后就在艳阳下毫无畏惧的直行。而我却一直舍弃不掉遮阳伞,不禁一丝惭愧涌上心头。即使这样,我还是被晒伤,天啊你不公平!
夜晚,我们围坐在篝火旁看着火花噼啪乱跳,竟然看见火焰里出现了蓝色和紫色,同行的人说这是因为周围有鬼魂出没。野外求生的第N天,我们已经不再害怕。导游大叔喝了一口啤酒,跟我们闲聊,在中国也会巴士旅行吗。我们告诉他,在中国,导游、司机和厨师通常会由不同的人来负责,而旅客只需要坐车和拍照。大叔自豪的说,在澳洲,我们都同时身兼几职,这就是澳洲特色的巴士旅行。
三天后,我们在爱丽丝泉跟导游大叔愉快的说了再见。加入了另一个乌鲁鲁的三日团。这次的导游是一个26岁胖胖的本地姑娘。她每天活力四射,说话的时候总是配合手舞足蹈的表演,就连开车的时候听着音乐,也抑制不住的跳舞欲望。我摸了摸我的安全带,心惊胆战。
经过了第一个团的野外生存障碍,我们在第二个团深深感受到了语言障碍。同行的人几乎全是欧洲人。导游姑娘开玩笑或者讲解景点历史的时候,我们都听得一知半解,不,应该说一头雾水。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重新下一次好好学习英文的决定。
车子一路向西,奔向乌鲁鲁景区。一路上我们看袋鼠骑骆驼露宿野外。当耳机里放着熟悉的音乐,窗外突然出现乌鲁鲁巨石的时候,一种到达澳洲心脏的历史激动感油然而生。
据说乌鲁鲁巨石马上就要禁止攀登了,也曾有人攀登险峻的岩石而丧命。拥有乌鲁鲁土地所有权的土著们认为,巨石上住着他们的神,攀登它属于不尊重的行为。于是我们转而攀登了另外一个跟乌鲁鲁长得很像的大石头,大峡谷的风呼啸而过,我们穿梭在狂野而荒凉的景色里,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澳洲的景色大多都可以用“huge”来形容,在澳洲呆久了,就可以形成了惊叹的免疫力。但我即使经历过好几次车陷事件,依然形不成习惯的免疫力。是的,我又再次碰到了车陷!这次还是连环团体两连陷。
事情是这样的。路上有一个大客车陷进沙里,我们的车在掉头回去救援的时候,也陷了进去。于是一车路人变成了两车路人,两辆车一前一后地杵在沙堆里。情况莫名的好笑,而我却被烈日晒得无比烦躁。这时,导游女生打开了音乐,对大家说,闲着也是闲着,让我们来跳舞吧!在沙堆里,艳阳下,汽车旁,一群年轻的白人突然尬起了舞,隔壁车的法国旅行团,笑着纷纷拿起相机手机拍照,我站在车上看着这一出“美国式青春歌舞剧”,啼笑皆非,感叹着澳洲人民的乐观。
最终,车子安全回到了爱丽丝泉。在镇上呆了一个清晨,我们喝完咖啡,拉着行李箱,穿过了几条乡镇风情的街,鳞次栉比的矮房子,色彩斑斓的在太阳下闪着光。我莫名其妙的爱上了这里。Jamie开玩笑问我要不要留下来算了。如果没有买车票的话,说不定我会留下来吧。
爱丽丝泉到阿德莱德的长途汽车,二十个小时的车程里,大多时间我们在睡觉。剩下漫长的发呆时间里,我都在想,在陌生城市重遇的情形。
二十个小时后,从炎热到寒冷,从人烟稀少的北领地到人潮匆匆的南澳。我到阿德莱德了,故事似乎开始了另一个篇章。
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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