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对于被侵害者来说,可以说是无比沉重的打击,很多受害者因此陷入长久的恐慌之中,对身心的伤害都非常巨大。
如果在庭审过程中还遭遇到不公正的对待,那恐怕更是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中了。
2018年12月,韩国一位老奶奶Choi Mal-ja敲开釜山民间团体“韩国女性电话”的门,希望能寻求帮助。
经过一年多的咨询,如今已经74岁的Choi Mal-ja鼓起勇气,将在周三向釜山地方法院提出申请,要求对56年前的一起强奸未遂案进行再审,希望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时光回到1964年5月6日的晚上,当时还只有18岁的少女Choi Mal-ja,正准备出门接朋友来家里玩。没想到在路上遇到21岁的Roh姓男子,由此成了人生噩梦的开始。感觉到对方心怀不轨,Choi试图支开对方,却仍遭到Roh当街强吻。
在反抗的过程中,Choi跌倒在地,头部还因此撞上地板上的石块。
就在Roh企图实施强奸的时候,妹纸心想,“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只是等死。”于是趁着Roh强行舌吻的时候,Choi心一横咬下对方长约1.5厘米的一块舌头。Choi的自卫行为成功保护了自己,避免了遭到更进一步的性侵犯。
然而事后Roh却不依不饶,被咬下舌头后非常恼火,反而把自己当成了受害者。他时常带着十多个狐朋狗友到Choi家大闹,还在桌子上放了一把凶器,威胁道:“把我变成了残废,看我不把你杀了。”
性侵加害者逍遥法外,而作为受害者的Choi,后来反而却被逮捕。不忍女儿刑期可能加重,Choi的父亲只好忍气吞声,选择掏钱希望与Roh和解。在调查审理过程中,Choi坚称案发当时自己是正当防卫,但检方和法院并不认可。期间,作为性侵受害人的Choi还遭遇法院的二次伤害。根据当时的媒体报道,或许是怀疑Choi遭侵犯前就对被告男子抱有好感, 于是法官曾向Choi问过这些问题:“一开始对被告人的感觉不好吗?”“您愿意嫁给被告人吗?”Choi对这些无厘头的问题明确作出否认,但是法官在裁决中表示:“案发地点和房屋仅相距100米,如果在现场尖叫,就能让附近的邻居发现。咬下对方舌头的行为没有必要,已经逾越正当防卫的限度。”第二年法院作出判决,釜山地方法院没有认可Choi的正当防卫行为,以“严重伤害罪”判处她有期徒刑10个月、缓刑2年。而在审判期间,还没作出判决之前,实际上Choi已经被监禁了六个月。另一方面,Roh的性侵行为并未被视为犯罪,只是因为事后闯入女方家闹事勒索,被判处有期徒刑6个月、缓刑2年。“我是受害者,但为什么最后我变成了加害者?”“他才是肇事者,但我却入狱长达半年时间。”“我觉得自己没有错,这是正当的自卫行为……”尽管已经重获了自由,但过去不到一年来的遭遇,给Choi带来了沉重的身心伤害。不愿再面对当地的流言蜚语,迫于各种压力,Choi不久后便选择离家出走。后来Choi在一个远离家乡的地方独居生活,但还是无法摆脱来自家里的催婚压力。最后她和一名男子草草结婚,生下一个儿子,不久后又离婚了。往后的生活,Choi靠着到衬衫工厂打零工、经营路边摊维生,收入不多,日子过得紧张艰难。这一晃,50多年的时光过去,Choi心里的伤口还在作痛。2018年,韩国一位女检察官徐智贤揭露了自己曾在2010年遭受法务部干部性骚扰。后来,有越来越多的女性站出来,自爆被性骚扰的过往。受此影响,已经年过七旬的Choi也想为自己讨回一个清白,于是向民间团体寻求帮助。根据韩国《刑事诉讼法》第420条,要求重审案件的理由是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违法的情况,例如证词或证据是虚假的。Choi的律师团队正计划起诉当年调查的非法性,并申请重审。
其中一位律师表示:“受害人当年一开始是被监禁的,是在起诉调查期间突然被捕。在此过程中,受害人想起她没有看到逮捕令,也不知道为什么逮捕她,因此她将其视为非法调查。”
“在当时的父权制社会氛围下,有很多像Choi一样心怀不满的妇女。她决定在56年后再试一次,希望为那些同样在父权制社会中遭受严重伤害的妇女带来勇气。”如今已经74岁高龄的老奶奶Choi,也深知自己56年后再站出来的意义:“即使在当今这个时代,也会有许多人没有受到应有的保护,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默默承受痛苦。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她们能自信地站出来,揭露真相,这样才能治愈伤口。希望你们看着我,勇敢地过着骄傲的生活……”